观月音再次投入咒术师的行列。
和当初说好的一样, 他留在咒术高专的东京校区担任教师的职务,采用的方式是以辅助监督的身份教导学生,这个方法是不打算考教师资格证的五条悟教给他的, 夏油杰也是这么做的。
是可以举报到文部省把他们一锅端的程度。
但这回总监部没意见了,还托夜蛾正道询问这位无法无天的小祖宗是否需要辅助监督。
观月音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跑车、摩托和滑板——交通工具他都买好了, 驾照也考好了,帐他可以自己放, 有祓除咒灵的任务「窗」会直接和他联系, 用不着绕个弯子通过总监部发布任务, 疏散工作和善后处理交给政府侧的警方和异能特务科就行了。
多自由,多方便。
但搭配辅助监督就不一样了。
北村先生是专门负责高专学生的辅助监督, 谁知道到时候派来的辅助监督是人是鬼?
就算是中立打工人的北村先生也不行,观月音不想在身边安放一台忠心耿耿或者有问必答的监控摄像头, 哪怕他只是普普通通地完成任务, 也受不了这种一举一动都会被报备的感觉。
而且安排辅助监督就意味着正规化,正规化就意味着要写任务报告。
虽然观月音可以选择不写或者摆烂, 但天天有人在软硬兼施地催任务报告,他也是会嫌烦的。
以前只有他催别人交作业的份!
自由的小精灵是不需要写任务报告的!
就这样, 观月音过上了打两份非正规工的生活。
咒术师和教师的身份来回转换, 让他想起了曾经那段身兼多职的日子,那时候的他也是补习老师、收营员、厨房后厨等诸多身份不断变化。
同样是永无止尽地打工,两者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当时的他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坚持下去,结束工作后的归处只有母亲所在的医院或者空无一人的狭小出租屋。
到后来,他连医院也不用去了, 就这样过着希望全都破灭的日子。
但现在不一样, 他久违地体会到了回家的感觉。
观月音推开大门, 元气满满的声音在别墅内响起:“我回来啦!”
“欢迎回来,音!”
回应他的是在客厅看电视的菜菜子。
观月音眉眼弯弯地晃了晃手机:“今天我带晚饭回家了哦!是超级好吃的中华料理!”
“太好了!最近超想吃中华料理!”菜菜子转过身子,双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但五条也带了晚饭,是一个十五寸披萨,还有好多小吃。”
“诶?他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观月音有些惊讶,五条悟是他们三个中最不可能带饭回来的那一个。
“昨天你不是在推特转发了一家新开的披萨店嘛,配文还写了「好想吃!」,他买的是同一家。”
观月音大为震惊:“真的假的?悟被夺舍了?”
“说不定是顺路,也有可能他自己想吃。”菜菜子不抱希望地猜测道。
一小时后,夏油杰提着同一家店的批萨回来了。
“哇!披萨!”菜菜子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冲到夏油杰的面前。
她看到外卖包装上的店名,眼睛一亮:“是音想吃的那家店诶!夏油哥哥,你是特意为音买的吗?”
和对待五条悟的态度大相径庭。
夏油杰把披萨放在了桌上:“嗯,我看地址离任务地点不是很远,所以回来时打包了一份。”
“你居然也买了……”观月音不可思议地喃喃道。
夏油杰挑了挑眉:“也?”
“五条也买啦。”菜菜子解释道。
“原来如此。”夏油杰笑了笑,“没事,音,你把我的这份存到手机里吧,下次去找硝子一起吃。”
观月音挠了挠头:“我还买了中华料理。”
“那你把想吃的挑出来一些装盘子里,剩下的我们明天中午吃,悟买的披萨放了有一段时间了吧,还是先吃掉比较好。”夏油杰熟练地安排道,“我去叫美美子和悟下来吃饭。”
说罢,他转身向楼上走去。
望着夏油杰的背影,观月音不禁心想,当初他被捡回咒术高专实在是太幸运了。
他太喜欢大家了。
就像他们喜欢自己一样。
……
时间转瞬飞逝。
不知不觉间,菜菜子和美美子到了可以入学咒术高专的年龄了。
观月音看着换上高专制服的双胞胎,心中感慨万千。
当年她俩的个子只到他的大腿,如今窜到他的肩膀附近了,让他油然而生一股为人父母把孩子拉扯大的欣慰,可他回忆起来,把她们从笼子里救出来仿佛是去年才发生的事。
明明他连二十七岁生日都还没过,怎么心态和四十七岁一样了?
距离那场无人参加的毕业典礼已经过去八年了。
在这八年的时间里,咒术界非常太平,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不过,以观月音的评判标准,能被他视为大事的情况屈指可数,没有到达总监部爆炸这种程度皆是下一秒就可以抛之脑后的小事。
下一届毕业后,灰原雄选择继续咒术师的工作,七海建人则是选择回归正常人社会,去了一家金融公司上班。
前段时间,观月音在路上偶遇了西装革履的七海建人,对方面容憔悴,嘴里还念念有词着“加班都是狗屎”,精神状态让他有些担忧。
说起偶遇,几年前他做任务碰到了禅院直哉,把他吓了一大跳。
如果一定要让他选出这八年来最严重、最可怕、最难以置信的大事,那他绝对会选这一件事,冲击力直逼不存在的水冰月事件。
禅院直哉居然……
染了一头金发!还打了耳钉!
太恐怖了!
看到禅院直哉的新造型,饶是观月音都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脸上满上惶恐不安的表情,连说话都结巴了一下。
“你、你不会是我的深柜吧!?”
不是他崆峒,也不是他认为被男同看上很恶心,但如果这个男同是禅院直哉且被锁定的目标是他自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观月音越想越觉得他的猜测很合理。
因为同性恋不符合封建余孽的期望,有损刻板印象中的男性特质,所以禅院直哉不得不隐藏真实性取向,还用如此过激的方式树立脸谱化的大男子形象,但他在私底下却又克制不住内心的渴望,悄悄地从外表上模仿倾慕之人。
不然为什么他要染和自己一样的发色啊!还打了他一直强调“像个女人”的耳钉!
禅院直哉皱眉:“深柜是什么意思?”
观月音委婉地解释:“嘴上说很讨厌一个人,却忍不住去地关注他的消息,缘于…呃…内心深处的某种难以启齿的情感。”
禅院直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