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谷事变的第二天下午, 观月音带着皮卡悟到了武装侦探社。
以防碰上太宰治翘班或者外出工作的情况,观月音昨天打电话预约过了,他们的原计划是在中午前抵达横滨, 先去解决封印, 完事后再去中华街尽享美食。
结果谁都没有早起成功,他俩天亮才睡觉, 睁眼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这也不怪他们熬夜通宵搞不清轻重缓急, 事实上,他们从进屋就开始讨论正事, 没有一分一秒花费在打游戏或者看视频上。
等讨论得差不多了, 观月音去冲了个澡,还好他在曾经的出租屋、如今的个人房产留下了可供换洗的衣服。
当然, 作为感动咒术界的好朋友,观月音没有忘记在手机里待着的最强咒术师。
他用桌宠系统自带的清洁功能给五条悟一键换新,又用换装系统为对方换上了猫咪连体睡衣, 最后不惜斥巨资在桌宠商店购买了枕头和被子。
经历挚友的一系列摧残, 五条悟对现状适应良好,他甚至戴上连着睡衣的猫耳帽, 钻进了舒服的电子小被窝。
偶尔体验一次无忧无虑的小猫咪生活, 还是不错的。
抱着看些睡前故事可以有效助眠的想法, 观月音把那坨脑花从手机里扯出来, 通过领域展开来读取它的记忆。
但长达千年的记忆哪怕倍速播放也不能快速放完,时间有限, 咒力也有限,所以他决定这次先拖动进度条观看其中的一部分, 也就是他最好奇的加茂宪伦时期和虎杖悠仁出生的那几年。
脑花的真名为羂索。
虽然听起来很高深, 但观月音不懂是什么意思, 他甚至怀疑是本尊为了装逼从哪本书籍里翻出来的专有名词,就像现代人在中二时期取网名或者写会特地翻词典找生僻字一样。
后来由知识渊博的五条悟科普,羂索是一种佛教法器,象征化度刚强众生及降伏四魔之四摄方便,用人话来说就是布施、爱语、利行和同事。
观月音:“……”
真的是专有名词。
对此,他只想表示——
要点脸吧。
羂索的加茂宪伦时期和传闻中的一样,其中最恶劣的就是咒胎九相图的诞生过程,实验惨无人道,就连在咒术界摸爬滚打十余年的观月音都看得有些反胃,以他自认为贫瘠的大脑完全想象不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研究新物种?增添战斗力?以折磨人类为乐?
理解不了。
但接下来看到的事情,观月音更理解不了了。
羂索他……
他居然……
他居然用一具女性身体和一个男人结婚并生下了虎杖悠仁!!???
啊???
真相的冲击力过于强烈,以至于观月音仿佛丧生了思考功能,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惊讶大过迷惑,还是迷惑大过惊讶。
不是?这是在干什么?
abo生子文学?
不对啊,b和o不是羂索这样的啊,他的精神是男性,生理性别是根据身体调整且框死在这具身体里的,换成男性身体就无法生育了。
“我说的没错吧?悠仁和胀相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五条悟得意洋洋地说。
观月音木然地鼓掌:“不愧是最强。”
以上,就是他们天亮才睡觉的原因。
见睡醒已经是下午了,中华街的觅食计划不得不暂时放弃,观月音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出门了,由于被伊丽莎白圈扼住后颈肉的五条悟不能使用省时省力的瞬间移动,他只好买了一张jr车票去横滨。
说起来,这算逃票吗?
身高只有几厘米的纸片人应该是不用买票……吧?
观月音不确定地想。
……
「狱门疆」解封了。
整个过程简单得有些草率,不需要夸张的仪式,也不要复杂的咒语,只需要太宰治伸手触碰一下,五条悟就重获自由了。
人形「天逆鉾」实至名归。
最麻烦的一步搞定了,五条悟按照昨晚商定的计划先一步离开,观月音则是留下来“绑架”了港口mafia的前干部,以还人情的名义虚心请教咒术界革新的两三事。
地点在一楼的咖啡厅。
“——差不多就是这样,所以你认为采取什么样的办法比较好?”
观月音将咒术界的权力分配、各大派系和站队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太宰治,尽管他对政治上的事情常年处于大脑空空的暴力野蛮人状态,但该知道的情报他一点也没落下。
“这么听来,虽然御三家表面上风风光光,但实权却被总监部牢牢攥住。唔,有点像掌权者和给了点甜头的贵族。”太宰治笑眯眯地往咖啡里加入方糖,“我先确定一下,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呃,这个嘛……”观月音的眼神心虚地飘了一下,“进度是我和悟被永久逐出咒术界?”
太宰治:“……”
太宰治:“你认真的?”
观月音悲怆地点了点头。
“或许,你知道「进展」的意思是向前发展,而不是向后倒退?”太宰治看傻子似的表情仿佛是见到十个穿草裙的中原中也在他的眼前跳桑巴舞,“你们是怎么做到五个特级占四个却掀不起一点水花的?不应该是你们把高层逐出咒术界吗?”
观月音:“别骂了别骂了。”
他只是一个指哪打哪的打手!请精准点草!
五条悟 夏油杰
“正常来说,改革分为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两种模式,但你们的情况不太一样。”太宰治搅拌着咖啡,循循善诱分析道,“从改革的提倡者来看,毋庸置疑,五条君的家世和实力都属于既得利益者,理应来说属于自上而下的改革,而他选择的教育是一种温和的方式,这种不流血的和平手段确实适合自上而下的改革。”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你知道吗?这类改革的真正目的是维护上位者的统治,咒术界的上位者是掌握实权的总监部,而你们的目的却是推翻总监部。”
观月音立刻就跟上了太宰治的意思:“我们的位置是自上而下的,但我们的视角却是自下而上的。”
“聪明。”太宰治打了一个响指,“那么,问题来了。观月君,你认为你们该采用哪种方式?”
“……全都杀光?”观月音不忘初心。
“这么说也没错。”太宰治轻笑一声,“政权的更替是摧毁旧的、完善新的,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必须加强改革方的实力,所以五条君的方法本身是没有错的,但在咒术界的特殊环境下,培养人才过程漫长、死亡率极高,可问题是以你们的实力有需要培养的必要吗?你们早就可以进入下一步了,即扫除反对势力。”
观月音挠了挠脸颊:“但悟说清理掉一批高层就会有新的一批高层上位,治标不治本。”
“在新高层上位前,你们先上位不就行了吗?”太宰治轻描淡写地举例,“就像港口mafia一样。”
“你这话好像坐实了森首领是篡位的。”
太宰治一脸无辜:“我可没有这么说哦。”
“那就没有吧。”观月音继续说,“但还有一个问题,悟说这样做是没人愿意追随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数道不加掩饰的视线停在自己的身上,观月音还没来得及扭过脑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几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齐齐响起。
“观月老师!”
“老师!”
“真的是观月老师诶!”
“观月音!”
咖啡厅的玻璃门推开,摇曳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与此同时,观月音回过脑袋,入目是四张熟悉的面孔,是伏黑惠、虎杖悠仁、乙骨忧太和胀相,他们带着不一样的情绪向自己走来。
观月音面露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玩失踪很好玩吗?”伏黑惠咬牙切齿地问,刚才被气得下意识地喊出全名的也是他,好在对方压根儿不在意这种小事。
毕竟观月音做奇葩事被他逮到教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双方都习以为常了。
观月音眨了眨眼:“这不是要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伏黑惠黑着脸:“谁要这种惊喜啊!这是惊吓吧!?”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观月音不仅毫无反思之意,还嬉皮笑脸地揶揄道,“需要我拿小黄鸭滋水帮你冷静一下吗?”
伏黑惠:“……”
死去的社死回忆突然开始攻击他。
“观月老师,五条老师不在吗?封印没有解除吗?”虎杖悠仁东张西望,寻找某道熟悉的身影。
观月音一看到虎杖悠仁就想到羂索母亲,心情变得微妙起来,在对方有些疑惑的视线下,他尴尬地干咳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这位太宰先生已经帮忙处理好了,悟去找夜蛾校长了,我们怀疑高层为了执行夜蛾校长的死刑会把大家都支开,哪怕有杰的咒灵保驾护航也不放心,还是亲自上阵比较好。”
他不免有些感慨。
让夜蛾正道发际线后移的问题学生也有为了老师挺身而出的一天,而如今问题学生成了老师,学生们为了解除老师的封印来到武装侦探社,哪怕这么做的代价是被总监部视为同罪。
就像传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