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啦,征十郎!”
“不客气,音前辈。”
改口的称呼让观月音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挥着手转身离开:“下次有机会再和你解释!”
在观月音拐弯走出树荫的那一刻,阳光倾洒而下,在他的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脚下的影子让赤司征十郎微微一愣,眼底浮现出惊讶的神情。
赤司征十郎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当他追上前去到了拐口,对方已经走远了,那道金色的身影消失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亦如永远地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他偏头看向刚才站立的位置,那里没有留下任何足以证明那人出现过的痕迹,仿佛一切只是他的臆想。
——观月音已经死了。
赤司征十郎没有道破的原因是他以为灵魂徘徊于世界是由于还有没了却的心愿,观月音可能不知道自己早已不在人世,贸然戳穿也许会酿成大祸,毕竟恐怖电影都是这么演的。
如果观月音知道真相,他就更没有扒开伤口的必要了。
然而,正当赤司征十郎奇怪自己怎么能看到亡魂,莫非观月音的执念深得足以出现在普通人的眼前,他留意到了那束漆黑得如怨念集合体的影子。
鬼魂不是没有影子的吗?
所以,他刚才碰到的是……?
沉默许久后,赤司征十郎轻叹一声,捧着手中的白菊花朝着反方向走去。
不远处的墓园是此行的终点,那里安葬着他的前辈。
即于两年前仲夏去世的观月音。
……
跑远的观月音一心想着找到夏油杰他们一探究竟后,就把这个世界的自己带去咒术高专开启美好新生活,可他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看来与诈尸无异,更不知道刚才把赤司征十郎吓得不轻的不是他的登场方式,而是他本人。
对于一无所知的他而言,这些暂时不重要。
虽然观月音从赤司征十郎的口中得知自己就在新宿,没有跑偏到其他地方,但像只无头苍蝇似的漫无目的地找人无疑是一件难事。
他不免有些想念夏油杰的术式,乘坐咒灵向下眺望非常方便,五条悟的术式也不错,能提着他的衣领在空中飞来飞去。
只有他是纯正的陆生动物。
但这点小困难拦不住堂堂特级咒术师,观月音以普通人无法用肉眼捕捉的速度从建筑物外冲向楼顶,楼内的人只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抬透向窗外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几秒后,观月音立于东京都政府大楼的楼顶,这里是新宿的地标建筑,四十八层的高度让视野开阔不少。
风吹起额前的金色发丝,赤红色的眼眸俯瞰东京全景,远超常人的视力能将下方看得一清二楚,唯一的问题是人流量太大,难度堪比大海捞针。
观月音根据自己对同级生的了解,选出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平常可能会去的地方,缩小观测范围,好在他的运气不错,没过多久,他发现了在人群中像一颗夜明珠般显眼的某位白毛咒术师。
他立刻动身前往,穿梭于高楼大厦之间,点与点之间的直线距离大幅度缩短赶路时间,几个闪身就抵达附近的商业区,停在其中一栋建筑物的楼顶。
为了防止被路人察觉,他特地挑了一个无人的小巷从高空一跃而下,若无其事地拐进人来人往的街道。
观月音一出来就在余光中捕捉到了目标,他单手插兜倚靠着路边的栏杆,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装作在等人的样子。
与此同时,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不远处正面对峙,他们的争论清晰地传入他的的耳中。
从五条悟的口中得知,夏油杰杀了非术师的父母,决定要建立只有术师的世界,而夏油杰不仅没有否认,还坦荡地承认了这个荒唐的想法,并笑着称之为大义。
如果不是因为观月音曾听过类似让他血压飙升的发言,他可能要面无表情地捏爆自己的手机了。
“我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剩下的就是竭我所能去实现它。”夏油杰转身淡淡地说道。
五条悟抬起双手,摆出「茈」的姿势。
“想杀就杀吧。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
眼看夏油杰即将和挚友分道扬镳,观月音终于坐不住了,迈开腿想要追上对方。
不料没跑几步,他的身体一僵,一股恐怖的杀气从背后锁定住了自己,仿佛从头顶给他泼了一盆令人背脊一凉的冰水。
“站住。”
观月音停下脚步。
眨眼间的功夫,夏油杰的背影彻底被人海吞噬,视线中再也找不到那个成天被他玩梗的丸子头。
观月音了抿唇,转过身子,与一双苍蓝色的眼眸对上了视线,对方的眼底是他从未亲自面对过的情绪,发动咒术的手势从瞄准夏油杰转向了自己。
他无奈地笑了笑:“可以放下了吗?”
五条悟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位陌生的金发少年,对方明显不是等闲之辈,被这样指着却没有半点敌意和畏惧,莫名娴熟亲近的态度让他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他保持着动作不变,没有选择放下。
见对方迟迟没有动静,观月音喊了一声:“悟?”
“……”
五条悟沉默片刻,表情不善地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