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警官，”电话那头的凯明声音十分虚弱，呼吸中带有微弱的喘息，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痛哭，“我想找你聊聊，以我个人的身份。”

“好，我们这就去珠海。”

“不必了，我马上就到省会了，我一夜没睡，现在在坐高铁。”电话那头确实是有铁轨的撞击和乘务员的下车提醒。

“好，我们在南站等你。”

李淇望望窗外的被拨开的云雾和朝阳，“我们一点不再孤独了。”

是的，在这场战斗之中，我们从未有过支持，我们有的是端木慎女性化含糊不清的谈吐和康然的不信任，我们在这些含沙射影委屈不全的言辞中尽力地描绘出我们想要的画卷，但这画卷宛如天上的云海，难以名状，变化莫测。

“出发吧。”

...

南站是一个大型现代化铁路客运站，是华南地区最大、最繁忙的高铁站，是粤港澳大湾区、泛珠江三角洲地区的铁路核心车站，建工于2004，完工于2010。

高铁进站，乘客像货物一样被倒进出站口，在密集的人群中，一个衣冠不整着着人字拖，头发像稻草一样蓬坏，眼色迷离，宛如一个流浪汉。

“凯先生！”我向凯明招手示意。

我也不知道那双被未经搭理的头发遮盖住的头发下的眼睛是否真的看到了我的手，但我见到凯明向我这边微微摇手，大概是看到了。

“吃点什么呢？”

“我吃不下，想喝酒。”

“南站的西边就有酒吧。”

...

玥本酒吧？真是没想到这么早就开业了。

与康经理的日式音乐酒吧不同，与市面上流行的夜店更不同，玥本酒吧装修呈现出一股浓重的办公风格，欧式木质装修配上精简的木质办公桌椅，像极了一个飘着酒香的星巴克咖啡厅。

这种装修风格和身处南站的地理位置有直接关系，每日往来的办公人员，本身就多得宛如过江之鲫。

“两位，”凯明冲着电子菜单随便点了两下，然后就靠在椅背上，发出了一股难闻的酒臭味，看得出来昨晚就没少喝，“就想和你们聊聊天。”

不是我们来找你问话？

不是你来向我们提供情报？

算了，没差。

“给我来根烟...”

我从烟盒里抽了一根香烟，再给凯明点上。

“我今天来这里，是和你们想讲一个事。”

“请讲。”

“关于星空的事，还有我管的那个工厂的一些事。”服务员上酒，凯明打开瓶口也不管是什么品种的酒，就是灌，一点不讲究。

喜闻乐见，“没事，酒管够。”李淇拍拍我的手背，意思是我买单。

“这样，”凯明将酒瓶放下，搁在了自己的胯骨上，“相信你们也知道的，去年十月四日，好像是那天，反正是国庆节那几天，你们警方当时与星空有了纠纷，就在我那个工厂那...”凯明深呼一口气，又喝了喝酒，眼睛左右打转，“本来我都不该和你们说这些的，但现在我没有任何眷念了，我是多么孤独的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