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雨是难以评说的傲慢与偏见,她总是漫不经心地来,但常是肆意妄为地挥霍她的富足。
雨刮器尽力为挡风玻璃地去清开雨水,但她从来只是轻轻地讽笑了一声,随后我们就继续行驶在了这流动的燥热之中。
在这傍晚间的第二轮交通高峰期,黑色未喷漆的警用车像是如她本意一般,地被困在了这城市之间如嶙峋的高架之上。
这是我...可以说是懒政的一种,拉“带薪便”的方式——将车有意地开向市区的,特别是高峰期的高架桥。这种拥堵让我有充分并且合理的理由,让我的工作进度稍微慢下来,而不受到自身道德的谴责。
我听着混着窗外雨点打击玻璃声的纸张翻动的声音,默默地点燃了香烟,出奇地,李淇并没有责怪我。
“这份文件早上来的时候我看了,”我叼着香烟,“文件里的失踪者的信息基本都不太全面,除了那个李军我看着稍微还行点。”
李淇从从抽出了一张纸,放在面前仔细端详,啊,不对,那张报告里没有人像,也没有多少文字,但李淇就是把它当成宝似的将它架在侧玻璃上,也不担心它挡住我右后视镜的视角,“我说”,李淇开口了,“这个卫潼,年龄上来看,与你说的李军差不太多。”
“难得你说点没用的。”
“那么他是作为什么而在那孤儿院里的?如果是差不多的同事,怎么信息完整度差这么多,竟然除了名字出生时间之外一无所有。”
“这么多年了,再说当年失事时场面过于混乱,有些人的信息就剩这么多,也是意料之中?”
“江信啊,我们不能忽略每一处疑点不是吗?白简没给你长教训吗?信息的不完整可能是有人在背后刻意而为的结果。”
“这些人这么多年,基本一个个的,一没读过书,二来没什么医疗记录,三来没有银行,真想查起来,要比白简更困难些...”
“会有机会出现的。”李淇将文件全叠好放回原来副驾驶抽屉中。
汽车发动,离开了高架...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新的目的地...
可它,突然就这样来了...
总部疾呼而来,“江信,大事不好!利利逊...”
“什么?”我和李淇提起了精神。
“他也没了,金沧公寓。现场有民警在控制,你们抓紧时间!”
转向,出发!
狗日的,就知道你有今天。
“讲真的,”李淇忽然冷笑了一声,“从我15日入组以来,这是唯一一个,他一没,我竟然心花怒放的死者。”
“嘿...”我也咧开了嘴,“笑嘻了...”我特意把“嘻”拉得特别地尖细。
但玩笑终归是玩笑,利利逊是否也是死在了赵珑手上,还是一回事。
...
金沧公寓位于市区距离沙面不到五公里的一处老街区,我们赶到现场的同时民警将我们领到了公寓的顶层,也就是利利逊被谋害的地方。
据说,报警人是同层的西侧邻居张某在晚上下班时在楼道口发现利利逊所在的房屋里有严重的腐臭味,起初张某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但腐臭味愈发严重,影响到了张某的休息,这时张某决定出面交涉,拍门不响应之后张某决定交涉居委,才发现该房屋租客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来住宿,“是个每个月按时交租之后就不见人的洋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