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秦牧一把推开门,两眼放光,也不知究竟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是临近黑洞时的悲恐...
“怎么可能!?”李淇听到这三个字也下意识后退...
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的密码翻译结果,手撕了这张充满洞点的白纸。
“你在撒谎,”我站起来,“慕容景13年的时候就死了,他是个死人!”
“不,”秦牧先否决了我,“他只是失踪了。”
秦牧单膝跪地,临近这眼里只有悲惨的生物...
可那生物见到秦牧的一刻间,只是单手掩面直摇头,然后转头贴在墙面上,放声嚎哭...
他这眉间距,他这蛇眼,他这鹰钩鼻,他这尽管千疮百创的面孔下,好像依然能看出那档案里才有的...已死之人的气息。
顷刻间,在这厕所大小的审讯室内,痛苦,喜悦,悲惨与豁然开朗,同时以一种爆发性的速度扩散开。好像能感应到天空一般...阳光转瞬即逝,暴雨倾盆。
我还是止不住我的怀疑,决定通过指纹验明真身。可当我抓其手时才发现,他的指纹早就被磨平了,他悲怆地继续痛哭,在这幽暗的光线下...
他放声嚎哭的那一刻里...
我彻底看清了...
舌头少了半截...
牙齿所剩无几...
他已经不像是一个人,像是一片刀与火之间夹缝而生的蝼蚁。
他继续用的手越怕大力地拍打墙面...
“我是慕容景。”
无数次的重复,无数次的悲怆奏明。
“我们可以抽血验身,警员都有DNA档案的。”李淇应该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场面,但是表现地格外冷静。
他重复地更加激烈了!好像对于这份质疑有一种强烈的愤慨,摇头晃脑,动作越发抽象,可能已经失去了理智?
“你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这都是怎么回事?”秦牧好像没有听见李淇的发言似的,只顾着眼前的奇异生物。
我拉开秦牧让李淇先行安抚一下这哥布林,现在这个状态谁也说不清谁。
可那哥布林持续拍打墙面,用脚缠住了秦牧,好像是不要走的意思。
我也观察到了拍打墙面时频率的有所不同——
他有新的话要说。
我快速掏出一张新的白纸,记录...
一点又一点...
他终于交代了一切...关于赵珑的...关于司马勇的...关于刘新的...关于这地下的黑暗的...还有关于他自己的。
只是我们当中,没有哪怕一个人想过,会是这样的场面下重逢,这样的方式交代真相:
慕容景,是个80后。
是个打黑工做兼职的警察,或者说,警察才是他的兼职。
最早在03年的时候在南大路口派出所做过民警,就是现在陈镇营管事的那块。
期间把握住了机会,结实了那阵子突然起来的暴发户司马勇等人,司马老贼真是个聪明人啊!
他太懂了,作为一个暴发户,光靠谢震给的那点好处,还不足以在这块地方,当他的地头蛇。
一条真正狡猾且强壮的蝮蛇,既需要充实的营养,也需要恰到好处的环境。
慕容景,这个初出茅庐心智未定的崽种,就被盯上了。事实也证明,他太适合打黑工了!司马老贼也太喜欢他了。
而南石一块地方,是旅游业和服务业为基础的,这样的地方难免最终发展成为“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