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般,她难道是进了晏重霁的梦?只是……晏重霁为何会做这般奇怪的梦?从进入这个幻境见到晏重霁时,岁离便觉得他隐隐有些不对劲。
想到龙端月,莫非是她动了什么手脚,所以才导致晏重霁这般变化?
谜团有些多,岁离暂时无法全部解开。
她看了看天色,没再继续思索下去,立刻收拾了一下,打开门朝剑堂走去。剑堂很大,一路上,岁离遇到了不少人,待到她到时,距离卯时已过了一刻钟。
晏重霁还未到。
与昨日一样,他又没有音讯的迟到了。
这非常的不合常理。
不过这一次,岁离没有主动去找晏重霁,而是留在了剑堂等待。刚才经历的一切,让她心中警惕更甚,或许昨天她已经打草惊蛇了。
既然如此,那暂时最好以静制动。
“阿离,你也来剑堂了?”正这时,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是大师兄让你来的?”
“一师兄。”
岁离回头,看到来人,立时唤了一声,回道,“对,大师兄让我今日卯时来剑堂,他要检查我的剑法。”
“卯时已过……”沧珩顿了顿,才道,“今日,他怕是不能来了。”
“为何?”岁离问。
沧珩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目光似有些担忧。沉默片刻,他才笑着道:“他不是要检查你的剑法吗?来来来,一师兄先帮你看看,免得你家大师兄待会儿挑刺。”
晏重霁天赋极高,要求自然也高。因着岁离天赋也极好,所以他对她的要求更高。
平时岁离或许会放肆,可在修炼上,她从未有过半分懈怠。
她也不想让晏重霁失望。
所以曾经的她私下里其实狠下了一番功夫,沧珩便是她的帮手之一。
闻言,岁离看了看沧珩,却见他目光微微有些躲闪。她心中一顿,却没有继续再问,而是从善如流道:“那就谢谢一师兄了。”
听到这话,沧珩才笑了起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客气了?行了,开始吧。”
屋子里,白衣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晏重霁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脸色微微有些发沉。想到刚才做的那个梦,他抿了抿唇,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房间角落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正是昨夜他从厨房拿走的灵鸡,只可惜,不过一夜,它已经变成了一团焦炭。屋里甚至还隐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闻到这股味道,晏重霁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
他自诩天才,昨晚却连一只灵鸡都未搞定。
甚至……
已经不止一次了,他为何会做这种梦?
“大师兄,圣人召您过去,似有急事,让您赶快过去。”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童子的声音,打断了晏重霁的思绪。
他回过神来翻身下了床,打开门,淡声应道:“好。”说到这儿,看向天空,眉头皱了皱。
须臾,他抬步朝前走。
“咦,大师兄您去哪儿?”童子疑惑,“圣人没有去剑堂,在主峰等您。”
“我会尽快过去。”
没等童子再说,晏重霁已经飞身离开了,正是剑堂的方向。
晏重霁到时,岁离刚好练完了一套剑法。她其实很久没有舞剑了,所以虽然剑法深刻在她的脑海中,但到底没了曾经的流畅。
岁离不想被晏重霁察觉,便多练了几次。
她额头渗出了薄汗,雪白的脸蛋染上了淡红,显得越发如凝脂玉露般剔透。
“行了行了,已经极好了。”见她收了剑,沧珩便走了上去,拿出手帕便要给她擦汗。
倒不是他故意这般做,而是岁离练得比较久,连手上都是汗了。
青年俊秀如玉,少女绝艳俏丽,站在一起比画还美。
却刺眼。
“你们在干什么?!”
只是沧珩刚走近,还未碰到岁离,手腕便被一股力拦住了。
岁离与沧珩一起转头看去,看到了冷着脸朝他们走来的晏重霁。
“大师兄,你怎么来这里了?”见到是他,沧珩有些惊讶,“你不是应该去主峰了吗?”
“这是剑堂,我为何不能来?”晏重霁的语气带着寒意,看着沧珩的目光像是染了冰霜,话语犹如藏了剑锋。
不等沧珩回答,他已然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抓住了岁离的手,拉开了她与沧珩之间的距离。
他的力道微微有些大,岁离猝不及防之下,后退了好几步。
“大师兄,你误……”
“男女授受不亲,岁离不知,沧珩你也不知吗?”
只是岁离话未说完,晏重霁已然开口打断了她,于他来说,这是极其失礼的行为。
可他做了,甚至毫不犹豫,身上隐隐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怒意。
他眉心紧蹙,眸光寒凉。
“男女授受不亲?”沧珩的视线在两人交织的手上顿了片刻,须臾,忽然笑道,“这话,应该是我对大师兄说吧。”
却是没有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你什么意思?”
两人身量相当,相对而立时竟隐隐有股剑弩拔张之意。
晏重霁气势强大,沧珩也不差,皆是分毫未让。
“岁离还小,我是她的师兄,没有相好之人,也未定亲,自然还不到议男女之别的时候。”相比晏重霁的冷硬,沧珩脸上依然带着温润的浅笑,说到此他顿了顿,须臾,才不疾不徐地道,“不过,我不用,但大师兄却不能。毕竟——”
“你已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未婚妻三个字,他说的漫不经心,温和如初,然而此刻犹如惊雷轰然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