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床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拿着吹风机开到最小档胡乱地帮白词把头发吹干。
这一刻,沈离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下凡的九天神佛,竟然良善至此。
他握着白词的一小段乌黑发亮的长发,觉着这手感跟丝绸差不了多少,要是自己有一头这么个头发也舍不得剪。
白词睡在床中间,沈离艰难地挨着床沿睡,跟白词拉开了一段距离,他这么大块头,要他缩手缩脚地睡,当真是为难了他。
沈离报复性地拉了拉白词身上的被子,夺过了被子的一角盖着肚子才安稳睡去。
一分钟后,房间里传来了他规律且粗重的呼吸声。
两人一夜无梦。
***
第二天,乌云密布,从早晨开始便下起了雨,本就闷热的空气更加潮湿。
沈离疲惫地睁开了眼睛,昨晚他被痛打了一顿,此时身上有一种骨头都被打碎了的感觉,他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白词。
白词睡着的时候很乖,睡姿还保持着昨晚的姿态,浓密的睫毛卷而翘,嘴唇红润,柔顺乌黑的头发扑散在床上,明艳动人。
沈离一时只觉得白词比狐狸精还要漂亮那么几分。
他就这么瞧了一会,便起身洗漱。
洗漱完,穿戴整齐,白词还在酣睡,沈离本想不告而别,可是一打开房门,门两边合站着四个体格健壮的保镖。
还真打算囚禁他了?亏他昨晚还给他吹头发!沈离觉着自己一片好心真是喂了狗。
他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心中有一团火直烧到头顶。
他将空调温度调到了制热模式,很快,房间里便跟个蒸笼似的,白词很快就被热醒,汗流不止,衣服都被汗液浸湿了,这对于怕热的白词来说简直是酷刑。
他醒来一脸茫然地看着躺在床沿的沈离,沈离冲他挑了挑眉,白词很快反应过来,一脚就把沈离踹到床底去了。
沈离在地上滚了几圈,讥讽道:“呦,劲儿还挺大。”
白词忙下床将空调温度调回来,不悦道:“阿离,你发什么疯,不嫌热啊?”
沈离抹了抹头上的汗液,道:“不热,白词,你让我不痛快我便让你不痛快,赶紧放我回去,不然咱们两谁都别想好过!”
白词看沈离一副气的要爆炸,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模样,只好采取自己擅长的怀柔政策。
他收了收脾气,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柔声:“外面下着大雨,过完今天我就让司机把你送回去好吗?我……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也不想这样的……”
他被热的涨红了一张脸,头发微湿,眼睛蓄满泪水眼看着就要掉下来,看着分外惹人怜爱。
白词又让门口的保镖撤走,沈离脸色才有所缓和。
沈离看着窗外的漂泊大雨,突然也没了回去的念头。
“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回去。”
“好。”
白词和沈离二人身上都粘腻不堪,两人都各自洗了个澡,白词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涂抹防晒霜,润肤乳什么的。
看着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沈离倒是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他暗道难怪白词的皮肤会这么好,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而且凑近了白词身上总能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应该就是这些瓶瓶罐罐的作用吧。
沈离拿了一瓶墨绿色包装的香水在手腕处喷了喷,随后凑近鼻子闻了闻。
白词见状,问道:“好闻吗?”
沈离将香水放回去,漫不经心道:“还行,跟你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白词疑惑不已,自己一直用的就是这款香水啊,身上怎么可能还会有别的味道呢?
白词仰头问道:“我身上什么味道?”
沈离说不上来什么味道,总不能说体香吧?最后只好干巴巴道:“狐臭味。”
白词被他逗笑了:“狐臭味你还说好闻,你有异闻癖啊?”
沈离看着他道:“没错,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性癖,所以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停止喜欢我。”
白词闻言眼睛里露出了一道诡异的光芒,他抱住沈离的腰,用近乎魅惑的语气道:“不,我更喜欢你了,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就像你想的那样。”
沈离:“……”
白词仰头看着他,头埋在沈离腰腹的位置,调笑道:“阿离,你脸红了。”
正值青春年少,一身荷尔蒙无处发泄的年纪,白词的头又蹭在他腰侧,沈离顿时起反应了,不自在地推开白词,他踱步坐在沙发上,用毯子盖住下身,沉声:“白词,我说过不喜欢男人,你不会是个例外。”
白词:“我爱你,就要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你不喜欢男人这个事实,但是,人的认知是会变的,我等得起。”
沈离低头沉默不语,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真皮沙发上轻点。
二人沉默片刻,白词看着镜中的自己,温声:“可以帮我绑头发吗,要昨天一模一样的那个高马尾。”
任何一个人大概都不会拒绝一个温和有礼的人的请求,尽管沈离知道白词其实并不是一个温和的人。
沈离接过皮筋:“一模一样的有点难,我尽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