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面前仿佛突然出现了一坨本不应存在于那里的一无,术式的罗针毫无反应,这令我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但这应该并不算什么问题,毕竟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可是唯独这一次……
我这长达几百年的武学修为,就这么被他堂堂正正地击败了。那双眼睛里既没有憎恨,也没有愤怒,更没有杀气甚至斗气。
然后……
在炭治郎和富冈义勇的眼前,猗窝座把自己即将掉下的脑袋,用手硬生生地装回去。
还没完!我还能战斗!
我还能变得更强!
炭治郎看到之后,惊讶地张开了嘴巴,看着猗窝座。
它把头强行安回去了?!
身后的富冈义勇也震惊不已,猛然将自己手中的断刀挥出。
那日轮刀直穿猗窝座的脑袋,将其还没安好的脑袋缓缓掉落。
它看着富冈义勇,咬牙切齿地暗道: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我必须变得更强!
变得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更强!
当它的脑袋开始消散后,炭治郎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手中已经拿不起日轮刀,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然而,猗窝座的身体还没消散,在富冈义勇诧异地眼眸中,那身体抬起脚,猛然踩碎地面,开始摆起术式阵法。
这让他们两人十分震惊,脸上的神情满是不可置信。
那脖颈处的创口自动封闭起来,右拳冲着炭治郎而去,将其打倒在地。
抬起脚重踢炭治郎,炭治郎狠狠地砸在墙面,无力反抗。
“炭治郎!”富冈义勇惊呼起来,看着炭治郎被陷入墙面中没有回应后,紧牙关,瞪大了眼眸。
晕过去了!
但这也不能怪他!
毕竟他早就已经超越自己身体的极限了!
发现猗窝座想要继续攻击着炭治郎,富冈义勇那充满伤痕的手抓住那把断刀,身形猛然冲向猗窝座。
水之呼吸·肆之型·击之潮!
蜿蜒的水流阻挡着猗窝座的去路,锋利地刀芒在猗窝座的身体上斩出一道血痕。
但是它的伤口自动愈合了!
就算没有了头颅,那再生的速度依旧惊人!
眨眼间,猗窝座猛烈的攻击直冲着富冈义勇,使其弯下身体,嘴角流出了大量的鲜血。
它看着无力再继续攻击的富冈义勇半响,接着转过身体朝着炭治郎走去。
被身后艰难站起身的富冈义勇喊出了,“等等!”
他的脸上亦然分不清哪些是斑纹,哪些是鲜血,眼眸中充满坚定地冲着猗窝座怒吼着:“我……我还没死呢!想杀炭治郎,必须先踏过……我的尸体才行!”
那是赴死的坚决。
听到富冈义勇的话,猗窝座的身体停在原地,仿佛在静静地看着富冈义勇。
不屈地精神,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绝境,都绝不会轻言放弃。
你我并非武士,所以不能持刀战斗。但可以做到手中无刀,心中有刀。咱们的武士,只有自己的双拳。
它暗道:太碍眼……了……
准备走过去将富冈义勇杀死的时候,它好像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地拉住了。
明明没有了头颅,但仿佛看到了一位少女流着泪珠说道:“请你住手吧,狛治哥哥。”
……
猗窝座回想起了自己身为人类时的过往,就算鬼舞辻无惨把那时候的他变成了鬼,也无所谓。
因为那时候的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它看着面前断臂,握着断刀,狼狈不堪,根本无法在抵挡着最后一击的富冈义勇。
人类……
身体孱弱,不堪一击的,弱者。极易受伤,死亡,并从这个世上消失。
就在这时,昏过去的炭治郎醒来,看到猗窝座即将再生的头颅后,在即将使用出术式的时候。
“住手!”他大喊着,双手握着日轮刀,准备攻击猗窝座时,日轮刀从手中脱落。
炭治郎的手已经连日轮刀都握不住了,但是他依旧朝着猗窝座挥起拳头。
拳头重击砸在猗窝座的脸上,那一瞬间,它仿佛看到了师父……
我厌恶一切弱者……
弱者……不敢堂堂正正地战斗的只是偷偷往井里下毒……
丑陋、弱小的人,缺乏自制力,遇到挫折就自暴自弃……
用守护之拳虐杀他人,不仅用鲜血玷污了师父所珍视的素流,还违背了老爸生前最后的遗言……
我总算明白了,我真正想杀的人,其实是……
在它用出了最后的术式后,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富冈义勇和炭治郎两人被剧烈的爆炸冲击力掀倒在地,在炭治郎震惊的目光下,猗窝座的身体顿时变得残缺,血肉模糊。
他愣愣地看着猗窝座,为什么它要主动攻击自己?
为什么……
那个笑容究竟意味着什么?
猗窝座身体的血肉在蠕动着,再生着,它忍不住暗道:够了……停下吧,不要再生了……
胜负已分,是我输了。
在那一瞬间,输得彻彻底底。
他用绝妙的战技,堂堂正正地打赢了。完美预判出我接下来的动作,在生死关头急速回转,在我发出致命一击前,挥刀将我斩首……
结束了,让我……痛痛快快地下地狱吧。
它跪倒在地,跟前出现了老爸和师父的身影,但是又出现了鬼舞辻无惨的身影。
鬼舞辻无惨说着:你真的甘心吗,猗窝座。
是的,我不甘心,就算被斩断了头颅,我也要把他们都杀掉。
但是……
恋雪出现了,抬起它的头,笑着看着它,好像在说:谢谢你,狛治哥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仿佛变回人类的猗窝座的眼眸中流出泪水,大喊着对不起。
恋雪将他抱入怀中,泪流满面,笑着道:“谢谢你,在最后想起了我们,看到狛治哥哥变回原来的样子我真的好欣慰……欢迎回家,夫君……”
在炭治郎的目光下,猗窝座的身体渐渐消散了,好像在拥抱着什么人,似乎没有遗憾的消散了。
“消失了……”炭治郎颤抖的说道,“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得赶快去救,珠世小……”
最终他也倒下了。
“炭治郎……”身旁跪着的富冈义勇双手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到达了极限,双手握着断刀,撑在地面上,失去了意识。
信鸦传递着消息:“炭治郎,义勇,成功击败上弦!但皆因过于疲劳而失去意识!”
在某一处的上弦之壹黑死牟察觉到猗窝座的气息消失了,“居然战败了,猗窝座。你不是曾经说过要战胜我吗……”
“居然主动放弃这条通往更高境界的捷径……”它挥出刀刃,将面前的柱子全部斩断,“当真软弱至极!”】
“那个家伙……”远山纠结地说出,“好吓人啊,好多只眼睛,好吓人。”
要比之前见过的恶鬼还要吓人,而且还是上弦之壹……
一旁的时透无一郎轻声道:“黑死牟。”
好像是他的祖先……身为上弦鬼中最强的上弦之壹黑死牟……
也是最终决战中,他和小言所对上的上弦……
真是恶心啊,居然会这样的祖先,大概知道了为什么前任雷柱会选择了切腹自尽的方式。
“无一郎……”八云律言神情凝重地看着屏幕上的黑死牟,那一场战斗中,他和无一郎分开了……
他失去了无一郎,云和霞最终散了,就算他只是晚了一步,但是那时候确确实实地失去了一切。
无法忘记,黑死牟这个家伙……
他忍不住攥紧拳头,身上的气息像是在愤怒,极致的愤怒。
让自家前辈们频频对他侧目,幸村有种不好的猜想,如果说黑死牟的出现让小言和无一郎神色一变的话,是不是说明……
说明最后他们遇到的对手就是上弦之壹黑死牟?!
一想到这,幸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说不出话了,那么会不会也像义勇一样会受非常重的伤,甚至……
他不敢猜想下去,然而屏幕上的画面持续播放着——【在同栗花落香奈乎对峙中的童磨也感受到了猗窝座的气息消失了,顿时笑出声来:“既然猗窝座已经死了,也就没必要再纠结了,话说我刚才在想什么来着?啊,对了对了,我是想问你的名字来着。”
栗花落香奈乎呼吸急促着,双手握着日轮刀,眼神锐利地直射童磨,咬紧牙关地说道:“我叫栗花落叶樱……是蝴蝶叶枝,与蝴蝶忍的妹妹……”
“真的吗?但是从肉质来看,你们似乎并没有血缘关系呀?”童磨先是有些疑惑,接着笑起来,无所谓地说着,“反正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基本都很美味,也就不管那么多啦!说到女孩子,猗窝座会输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呀。”
他伸出手指,说明着:“毕竟他可是连一个女性人类都没有吃过哦,这算什么是嘛!我还好心劝过他,可他倒好,不吃也就罢了,甚至还从来都不杀女人呢!
但是那位大人却允许猗窝座这样做,别提多不公平了,猗窝座是受到特殊优待,才一直活到现在的。然而他却死掉了,我好难过,毕竟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呀。”
童磨佯装着流下虚伪的眼泪,发出虚伪的哭声。
“够了,住口吧!”栗花落香奈乎打断它的表演,冷冷地看着童磨,冷声道,“你没必要再跟我信口雌黄了。”
童磨微愣,她继续道:“我很清楚,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全部都是胡编乱造的谎言。你根本就一点都不难过对吧?
最要好的朋友死了,可你的神情中却没有过哪怕一丝变化,整张脸并未因悲伤而失去血色浪漫双颊也并没有因愤怒而充血。”
听到栗花落香奈乎的话,童磨狡辩着,“这是因为我是鬼呀。”
“鬼确实因为眼球始终都很湿润,而不需要眨眼……”栗花落香奈乎没有理会童磨的狡辩,神情淡漠地看着它,“但脸色却与人类同样因为血液的流动而产生变化。叶枝姐姐在弥留之际,曾经说过,你是个很可怜的家伙……
你想必什么都感觉不到吧?你无法理解那些感情,我说的对不对?但是你很聪明,所以一直都在用谎言掩饰。
对你而言,这世上的一切喜怒哀乐,都毫无意义,但你却不得不演戏给所有人看。这太滑稽了,简直像傻瓜一样。”
她沉下脸色,嘴角扯出嘲讽的笑容,目光冰冷地看着童磨,“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呢?”
栗花落香奈乎的话让童磨整张脸上的笑容都收起了,身上仿佛带着怒气一样。
“迄今为止,我曾和许许多多女孩子聊过天……”它抬起手中的铁扇,冰冷地神情直视着栗花落香奈乎,冷冷地说着,“但还是头一次遇到你这么坏心眼的女孩呢,你为什么要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
这话让栗花落香奈乎的眼神沉了下来,丝毫不怕童磨,直视回去,“你真的不知道吗?因为我讨厌你,我巴不得现在就砍断你的脖子,送你下地狱。
而且我需要纠正一下刚才说过的话,现在看来你的头脑并不怎么灵光……”
“这样实在太丢人了,所以还是趁早死掉为好。”她弯下眼眸,温柔地笑起来,继续刺激着童磨,“毕竟你活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啊。”
与此同时,伊之助在朝着这个方向靠近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猪突猛进——猪突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