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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1 / 2)

炙宠 八斤蜜柑 6823 字 2个月前

吻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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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宾馆,  沈暮尧把迟珈送到门口。

        雨比刚才下得大了些,空气中透着股凉意。

        两个人沉默不语,最后沈暮尧打破了僵局,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方瓶子,  递给她。

        淡粉色的瓷包装,瓷身是一个古代美人,  她手里拿着蒲公英。瓶顶飘着无数朵蒲公英,  很精致。

        迟珈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蒲公英茶。

        现在已经是蒲公英落败的季节,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走了。”他背过身,  对她摆手,整个人潇洒帅气,  随后走进雨幕。

        迟珈在宾馆前台买了把伞,又跑到马路边追过去:“沈暮尧,等下。”

        沈暮尧没料到她会过来,他一回头就看到沾在迟珈头发上的雨珠,  皱眉:“回去。”

        迟珈径直把伞塞给他:“路上平安。”

        说完,她原路跑到宾馆。

        回到房间,  迟珈默默收拾行李,临走前,  她摸着奖杯看了半晌才把它装进行李箱。

        打完车,  她买了张回南城的机票,和沈暮尧一个航班。

        可就像沈暮尧无意接到沈老爷子的来电是个开端,接下来倒霉事一件接着又一件。

        去往机场的路上,  前方突发事故,等迟珈到了机场,  才发现飞机已经起飞。

        她没赶上航班,也没能见沈暮尧最后一面。

        迟珈坐在偌大空荡的机场里,  只觉得眼眶发涩。

        她改下一航班,两个小时后起飞。

        坐了会儿,迟珈终于明白付闪闪所说那种想要倾诉的感觉是怎样的,极度难受。

        她从小就不是爱动,活泼的性子,也没人会喜欢像她这样无趣、呆木的人,她交不来朋友,更别提知心的。

        兜兜转转几圈,迟珈发现,她只有盛喃。

        正犹豫着,盛喃却是先给她打了电话,语气焦急:“迟宝,你没事吧?我刚才看到古城一条街发生暴乱,你现在怎么样了?”

        迟珈摇头:“我没事,武警官兵来得及时,现场无一受伤。”

        “呼。”盛喃大呼一口气,“那就好,真是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事我这辈子都不能心安。”

        迟珈顿了半晌,问:“喃喃,我有个朋友最近发生了点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想问问你的想法。”

        盛喃说:“没问题啊,我可是感情小专家。”

        迟珈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这件事她谁都没提起过。盛喃也没问,只是静静等着。

        “我有个女性朋友和她男朋友感情很好,但是由于各方面原因,男方家人找我朋友让她提分手。”迟珈说,“几年后,我朋友和这个男生重逢,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双方对彼此都还有感觉,但是在这个时候我朋友又收到男方家人的警告,然后我朋友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迟珈一口气说完,许是因为倾诉,压在心底的那块巨石仿佛轻了不少。

        盛喃听完,小声问:“那你朋友的男朋友知道这事吗?”

        迟珈看向机场,隔着玻璃,外面全是黑的,她摇头:“不知道。”

        盛喃沉默了会儿,轻声道:“迟宝,抱抱。”

        迟珈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就是突然很心疼你。”盛喃小心地问,“你这个朋友是你吧。”

        迟珈缓缓“嗯”了声,吸了吸气:“其实我是从福利院出来的,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是谁。可我不明白,他们不想要我,为什么要生下我,还把我生在愚人节那天将我抛弃。”

        盛喃听得难受,她用纸巾擦了擦沾染睫毛的泪珠,温柔地道:“迟宝,那是他们的错,你是无辜的。再说孤儿怎么了,我们迟宝这么优秀,年年拿摄影大奖,很厉害的。”

        也是这场对话,盛喃忽然明白大学时迟珈为什么不过生日,因为怕触及心底里的那道疤。

        她明白为什么上大学时迟珈没有休息日,除了上课就是兼职,因为要赚取学费以及生活费。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前不久迟珈说她和沈暮尧是两个世界的人。

        盛喃想起大一那年迟珈和沈暮尧分手后,迟珈有两个月是在混沌中度过的。

        每天晚上,盛喃都能在寝室的偏僻角落听到她隐忍的哭声。

        盛喃有次实在忍不住,凑上前问了句:“迟珈,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迟珈当时就坐在台阶上,听到盛喃的询问,她淡然扭过头,笑了笑:“没事,只是被风吹到了眼睛,有点难受。”

        她这一回头,盛喃胸腔大颤。

        迟珈比入学时消瘦近两圈,眼睛红肿,皮肤透明到手背上的血管明显。

        那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她的身子紧绷到僵硬,像是下一秒,就会被无数人用锤子打碎她的肋骨,敲碎她的骨头,整个人被彻底分成七零八碎。

        两个月之后,盛喃再也没见迟珈哭过。

        她照常上课,下课外出兼职,其余时间参加摄影比赛。拿奖,比赛,比赛,拿奖,恨不得一天24小时掰成48小时用。

        现在想来,迟珈定是因为沈暮尧家人的找来,自尊心,自卑感严重受挫。

        可她能怎么办?

        只能用履历来证明,她是优秀的,并不比其他人差

        盛喃回神,问:“迟宝,你为什么不对沈暮尧说这件事呢?”

        “也许对沈暮尧说过之后,他会有办法的。”

        迟珈不敢。

        她就是这样一个胆小,怯弱,缺乏勇气,又渴望幸福的矛盾体。

        这样的她,活该得不到幸福。

        可如果在沈暮尧能够幸福与她失去幸福之间,她宁愿选择自己得不到幸福。

        因为得到过又失去,情绪会更崩溃。

        迟珈还记得她和沈志桥当年的对话。

        大一放寒假期间,迟珈兼职打工,就是这个时候,她接到了沈老爷子身边赵助理的电话。

        迟珈赴约时很忐忑,在陆家几年,她见过一身正气的沈爸爸也见过温婉的沈妈妈,唯有沈暮尧的爷爷未曾见过。

        她被赵助理接到了沈家老宅,进门就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的老人,眉眼威严。

        迟珈无所适从,但还是礼貌地上前打招呼:“爷爷好,我是迟珈。”

        她将茶叶递给沈志桥:“爷爷,沈暮尧曾说过您喜欢喝茶,不知道这款茶叶合不合您的喜好。”

        沈志桥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坐下,神情看起来很慈祥,把茶叶放下后,他说:“谢谢你啊小姑娘。”

        见沈老爷子态度乐呵呵的,迟珈也放松了不少,然而下一秒,他直截了当地开口:“听说你是个孤儿。”

        迟珈要说的话,顿时卡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像是有一张密闭的罩子将她牢牢网住,几近窒息。

        她嗓子干涩:“是。”

        沈老爷子掌管整个沈氏集团,行为举止雷厉风行,他说:“既然你是孤儿,自然很明白无父无母也没有家人是什么感觉。”

        迟珈浑身僵硬,像是有人将她丢进冰川,冷得她发抖。

        又像是孑然一身站在一座孤岛,孤立无援。

        在沈老爷子的注视下,迟珈慢慢低下了头。

        她紧咬着牙关,指甲抠着自己的双腿,用疼痛告诫自己不要哭。

        不能流泪。

        起码在这里,不能哭。

        “阿尧爸爸因缉毒牺牲,我现在只有阿尧一个亲人,如果因为你,导致我和阿尧断绝关系,你愿意看到阿尧成为和你一样的孤儿吗?”

        沈老爷子没给她思考的时间:“即便阿尧不同意和你分手,跟我闹。一天可以,两天可以时间久了,你能保证你们之间没有隔阂,他不会恨你?”

        迟珈扬起头,眼眶泛红:“爷爷,我不想和他分手。”

        沈志桥熟视无睹,很平静地握着拐杖:“不可以。”

        他直视她,笔直凌厉,在那么一瞬间,迟珈仿佛从里面看到了沈暮尧的影子。

        沈老爷子说:“你是知道的,阿尧从小的梦想便是和我儿子一样当一名军人。”

        他眼神凛冽漠然,嘴角勾出抹嘲讽:“你愿意割舍阿尧的梦想来换取阿尧和你的短暂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