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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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珈没想到沈暮尧竟然听见了她和同事的对话。
她说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可没说是情哥哥。
迟珈脸颊微烫:“胡说”
沈暮尧睨她一眼,笑了:“从小被老子养大的姑娘都学会顶嘴了?”
迟珈抿了抿嘴,听着男人暧昧的话, 她心脏跳了跳, 觉得臊得慌。
他这话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她顶着冒着热意的脸,率先走了几步, 超越沈暮尧:“快走吧, 给你省点停车费。”
沈暮尧轻哼声, 单手抄兜, 慢悠悠地踱过去:“不用省,爷又不缺这点小钱。”
到了停车的位置, 迟珈刚打开车门就听到“喵呜”的猫叫声。
小黑猫从车后座蹦出来,一股脑跳到她怀里。
迟珈抱住加减乘除,在它脑门亲了口,侧眸看向沈暮尧, 惊喜地问:“你怎么把加减乘除也带来了?”
加减乘除嗅着迟珈,猫爪舒服地呼噜呼噜地在她胸前踩。
这一幕被沈暮尧收紧眼底, 他咬紧下颌,沉声喊:“加减乘除。”
“喵?”
加减乘除莫名察觉到一股低气压, 它回头, 黑色的身体在昏暗的车厢里,只余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
似是察觉到沈暮尧语气不对,加减乘除恋恋不舍地蹭了几下迟珈, 一溜烟跑回后座,它的专属猫窝。
迟珈:“你凶加减乘除做什么?”
沈暮尧淡道:“猫不能坐副驾驶, 会捣乱。”
迟珈想说她抱着肯定没事,而且猫能捣什么乱?
可一对上男人意已决的深眸, 她想了想也对,万一加减乘法跑他怀里求抱,确实是影响。
路上,她问:“你怎么会突然带加减乘除过来?”
沈暮尧余光扫她眼,漫不经心地道:“带加减乘除出来遛弯,也不知道她怎么,今天不太想回家,一直跟着我。”
“可能是,想你了。”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掺杂着哑,懒洋洋的,苏得她软了半边身体。
迟珈抿了抿唇,心尖颤动,她侧眸看他,缓缓道:“我也想他了。”
用的是“他”,而不是“它”。
沈暮尧侧脸的下颌线条硬朗,他似是笑了下,散漫地:“那简单,加减乘除搁你家养呗。”
“那你呢?”
“万一加减乘除想你了,怎么办?”
沈暮尧在红绿灯前停了车,他回头睇她眼,很轻地挑了下断眉,仿佛她的问题有点智障。
他翘了下唇,笑得痞气:“更简单,我去找你。”
迟珈的心脏猛地一沉,又像是有人拿了棒槌,在她心底敲打。
他抬了抬眉骨:“找你,看加减乘除。”
两人四目相对,男人还在笑,吊儿郎当的,一副坏坏的模样,和他在陕市基地,昭阳时,简直像是两个人。
迟珈憋了口气:“可以。”
沈暮尧瞄她一眼,扯了下唇角,继续开车。
过了会儿,他道:“把你前面的抽屉打开,帮我拿样东西。”
迟珈点了点头:“好。”
打开抽屉,她问:“你要什么?”
刚说完,迟珈就在抽屉里面看到了一小盆蒲公英,白色的蒲公英毛茸茸的,还在盛开。
迟珈心脏重重一跳,瞬间将她拉回他们的初见,他送了她蒲公英。
每年蒲公英盛开时,她的窗前也会有一株蒲公英。
迟珈听到自己颤抖的呼吸:“现在都已经快十二月了,你从哪儿弄的啊?”
沈暮尧恣意地扬眉:“只要我想,就没老子干不成的事。”
他又问:“上次的蒲公英茶喝完没?”
迟珈垂睫,“嗯。”
其实那罐蒲公英茶她都没打开,而是被她保存到了冰箱里。
不舍得喝。
一喝就没了-
车缓缓在单元门停下。
迟珈抱着蒲公英,察觉到沈暮尧要离开,她心里有些失落。
她顿了下,问:“你吃饭了吗?”
沈暮尧看了她一眼:“还没。”
迟珈没料到他到现在还没吃饭。
她一滞,忽然想到下午他发消息是想和她一起吃饭的?
迟珈握着盆栽的手紧了紧,现在已经十点了,这儿附近也没什么他喜欢吃的。
犹豫会儿,迟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一时头热,她问:“我给你做碗鸡蛋面?”
沈暮尧侧眸看她,他扬眉,玩味道:“你是在邀请我上楼?”
他忽然笑了下,支着脑袋看她:“胆子挺肥啊,大晚上的让男人上你家,嗯?”
迟珈怕他误会,连忙解释:“不是,我”
加减乘除闻声突然又钻到她怀里,对她喵喵叫。
迟珈指尖勾勾它的小下巴,眼眸微亮:“你不是要把加减乘除抱我家吗,正好,吃碗面,我刚才没吃饱,也有点饿了。”
沈暮尧黑眸幽深地望着她,似笑非笑地:“行。”
到了家,迟珈把蒲公英放在茶几上,随后去卫生间洗了洗手。
等她出来,发现沈暮尧已经在厨房了,他个子极高,站在小小的厨房里,显得逼仄。
他很随意地把卫衣袖子撸在手肘处,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臂膀,洗完番茄和辣椒后,他回头:“你出去坐,面待会儿好。”
这个画面是迟珈很久前,曾幻想过的。
他们下班后在家里做饭,她做或他做,另一个人在厨房陪着,时不时地喂对方吃的喝的,生活气息浓重幸福。
只是没想到他们分手六年后,迟珈还能和沈暮尧安静地待在厨房里。
她走上前,接水,开火:“说好我做的。”
沈暮尧睨她眼,轻嗤:“你做?别了。待会儿消防员得过来。”
他轻笑:“大晚上的,你让人休息吧。”
迟珈:“”
以前,迟珈在沈暮尧家里小做过一回,差点没把他家给炸了。
当时可把她吓坏了。
正想趁着沈暮尧睡着时毁尸灭迹,一回头,少年就站在她身后,满脸倦怠,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少年的胸膛灼热地抵着她,在厨房扫了一圈后,半笑不笑地看着她,嗓音带着惺忪的哑:“行啊你,直接把老子给炸醒了。”
迟珈摸了摸鼻尖,往后退了一小步:“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算完了?”他轻佻眉眼,“嗯?”
迟珈小声说:“那你说怎么办啊。”
沈暮尧捏着她的腰把她往厨台上撞,他坏笑:“能怎么办,那只能肉偿了。”
迟珈没敢再回想,她赧然地说:“现在能做点简单的。”
沈暮尧看了她几眼,低头在案板上切番茄:“什么时候学的?”
迟珈一愣,还没回答,便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她说:“我去开门看看,可能是房东。”
沈暮尧:“嗯。”
打开门,在看到门外的人是赵慧然时,迟珈声音微冷:“你怎么来了?”
赵慧然见迟珈没让她进门,她说:“好歹我也是你妈妈,怎么不让我进去呢。”
迟珈淡道:“我说了多少遍了,在你们把我抛弃,我已经不是陆家的人,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
赵慧然想起晚上朋友说的话,她叹了口气,“珈珈啊,都是妈妈的错,当时知夏闹得太厉害了,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然你现在回陆家?爸爸妈妈一定会把你当亲生闺女养的。”
迟珈根本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我是人,不是货物,我也不需要你们来回把我当球提,不必了,我也不稀罕陆家。”
她说着,就要关门:“我要休息了,请你走吧。”
赵慧然被气得不轻,她推着门,笑:“迟珈,你这孩子有点不懂事了吧,你来我们陆家怎么了,我们陆家不比你孤儿身份强?”
她轻蔑道:“本来我还想给你介绍个好男人,家庭条件好,长相好,学历也好,可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孤儿能配什么样的男人?”
赵慧然说:“回我们陆家你还能找个好婆家,你现在孤儿,哪个男人要你啊。”
忽地,身后一道笑声愈发近。
男人的笑声低低沉沉,磁沉又带着鼻音,懒洋洋的。
迟珈回头。
沈暮尧站在她旁边,他看向赵慧然,脸上的笑收敛,他散漫地扯唇:“赵姨,您这思想是被几百年前的哪个死人传递过来的?”
赵慧然没料到沈暮尧会这么说。
可一想到他从小便是如此桀骜嚣张又狂妄,反骨的性子,再加上是沈家的人,她有点不敢惹他。
她讪笑:“阿尧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沈暮尧嘴角上扬,慵懒地靠在门框,长腿支着,睨她:“怎么不能。”
他冷笑:“既然把迟珈抛弃了,就别他妈缠着她不放。”——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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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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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瞥了眼迟珈, “孤儿怎么了,怎么没人要她。”
“打开你的手机搜搜,喜欢她的人多的是。”沈暮尧淡道, “喜欢一个人看中的是那个人, 若要看家庭出身,那还算个屁的喜欢。”
迟珈胸口微颤, 抬头看向沈暮尧, 他站在光晕下, 整个人都是耀眼的。
沈暮尧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慧然:“不要以为自己是长辈就在这儿指手画脚, 你和迟珈没有半点关系。”
赵慧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虚地目光闪躲:“阿尧”
沈暮尧眼眸黑沉, 淡道:“如果你不想陆知夏永远待在国外,尽管试试。”
赵慧然脸倏地煞白。
还未等她开口说话,沈暮尧已经将门“砰”地关上。
赵慧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们面前。
迟珈有些失神,在吃饭时碰到她的心情起伏, 再次涌上来。
“不想她了。”沈暮尧大掌罩着她脑袋,低声道, “先吃汤面。”
“再不吃,要坨了。”
迟珈最不想让沈暮尧看到这种场景, 像是把她最难堪的一面剖出来搁置在他面前。
她侧眸看向他, 男人和平常无一区别。
沈暮尧把盛了鸡蛋面的碗放在迟珈面前,递给她双筷子:“不是饿了?快吃。”
迟珈垂眸看着眼前的汤面,鸡蛋番茄还有点青菜, 看起来很有食欲,闻着也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