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没说话,怎么对他撒娇了?
迟珈正要问,就看到男人弯腰蹲下,将拖鞋挂在她乱晃的脚尖上。
沈暮尧为她穿好鞋后,撩起眼皮,散漫玩味:“还不去洗漱?”
迟珈的心脏涨涨的,她低垂眼睫,突然站起来,趁男人没注意,踮脚在他唇上亲了口。
可他实在是太高了,迟珈只能亲到他下巴。
亲完,迟珈红着脸就往浴室里跑。
没跑几步,迟珈被一股大力拽着,她整个人被男人捞着转了两圈,栽进他坚硬的胸膛里。
她抬眼对上沈暮尧漆黑深邃的眼眸,眼底里好似乘着一丝危险。
迟珈看出来了,心脏猛跳了几下,连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含糊道:“我没洗漱。”
沈暮尧低头睨她眼,倏尔轻笑,他漫不经心道:“不亲嘴。”
迟珈有点放松又有点点失落。
下一秒,她后腰覆上他宽厚大掌,朝他的方向按,同时,她脖间擦过男人滚烫柔软的唇。
迟珈浑身颤了颤,唇间溢出来一声呜咽,余光看到沈暮尧瘦削的下巴和性感突起滚动的喉结,他正歪头吮着她的脖间。
她被他欲到没力气,抱住男人的肩膀:“疼”
男人轻笑,热气扑在她颈窝,痒痒的难受极了。
沈暮尧放轻力度,轻啄了口,随后起身,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唇,低声道:“早安吻。”
迟珈的脸彻底爆炸,她也不敢看男人什么表情,赶忙跑去浴室。
等洗漱完毕出来,沈暮尧已经将早餐放在茶几上。
他人懒洋洋地敞腿坐在沙发上,闻声,撩起眼皮对她勾手:“过来吃饭。”
迟珈也不想去的,可他对她勾了手诶
她坐在男人旁边,先是看了他一眼,沈暮尧果然在玩贪吃蛇。
迟珈瞅着茶几上的早餐:“你买了好多。”
他买了八宝粥,胡辣汤,鸡蛋,还有一包小油条。但每一样都是她爱吃的。
迟珈从小喜欢咸的和甜的一起吃。比如早餐,她喜欢早餐店里的八宝粥,一定要加糖的,还喜欢和胡辣汤掺着吃,并且胡辣汤不能加香油。
一口八宝粥,一口胡辣汤,再夹根小油条,巨好吃。
那时,沈暮尧总睨她:“奇葩。”
“小鸟胃一个,想吃的东西可不少。”
“不喜欢醋,还喜欢吃酸辣粉。”
少年边轻嗤她奇葩事多,边给她要了半碗八宝粥,半碗胡辣汤。
迟珈每次吃得都饱饱的,特别满足。
没想到多年过去,沈暮尧还记得。
沈暮尧睨她:“吃不完就慢慢吃。”
迟珈问:“你不吃吗?”
沈暮尧挑眉:“吃过了。”
迟珈看了眼时间,也不敢耽误去医院,她没再说话,埋头苦吃。
吃完,他们没退房,开车前往昨晚检测乙肝的医院。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
迟珈想过沈暮尧若真感染会怎样,大抵他们不会要孩子,以免小孩儿得肝癌受罪。
但没孩子好像也挺好的,他们可以过二人世界,还能环游全世界。
这一想就到了医院门前,迟珈下意识看了眼沈暮尧,男人的表情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迟珈抿了抿唇,握住他的手,沈暮尧侧眸看她一眼,反握着她的手。
好像在一刻,什么也都不怕了。
拿了检查报告,医生看着他们两个沉默。
迟珈被医生这一眼看得心脏骤缩,下一秒,他笑着说:“没事,你男朋友身体素质好,有抗体,没被感染。”
等出了医院,迟珈觉得空气都是新鲜好闻的,她说:“要庆祝下吗?”
沈暮尧笑了下,他稍抬眉骨:“去哪儿。”
迟珈看他还穿着黑t恤,她道:“买衣服。”
沈暮尧他本来就是衣服架子,个子高,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去商场逛了两分钟,迟珈已经给他挑好了衣服。
是一件深咖色长大衣。
沈暮尧除了军装从未穿过这种稍微正式的衣服,也没见他穿过大衣,他更习惯穿些休闲宽松的机车外套,或是夹克。
即便他穿了正经的白衬衫西装,也是一副散漫不羁,浪荡的模样。
沈暮尧单手插腰,懒洋洋地睨她眼。
察觉到男人的表情,迟珈拽着他衣角:“穿吧,穿吧。”
半晌,沈暮尧像是服软:“行吧。”
迟珈立刻把早就看上的毛衣和长裤递给他:“快去。”
沈暮尧从来没穿过这么厚过,大冬天的,他最多两件齐全。
他想说什么,但看到迟珈发亮的眼眸,心尖仿佛被羽毛挠了下,痒痒的,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从试衣间出来,在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聚集在沈暮尧身上。
太酷了,带着痞痞的味道,帅气逼人。
男人五官立体深邃硬朗,宽阔落拓的肩背,遒劲窄腰收在大衣里,身材颀长,显得他这双大长腿笔直又有型。
店员看红了脸,眼里冒泡,忍不住小声对旁边观看的同事道:“好帅啊,简直比韩剧里的男主角还要帅。”
“是啊。”
“和其他男人穿上去完全不一样的气质,漫不经心的,做什么都好欲啊那种感觉。”
“听到了吗,我心在狂跳的声音。”
迟珈也觉得穿上大衣的沈暮尧又帅了,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男人正对着她的视线,唇角勾了下,坏笑,“行,那就这套了。”
迟珈被他灼烈的目光盯得脸发烫,她佯装无意地别过眼,以免被他再电到。
她走到收银台,刚要掏手机,沈暮尧已经掏出卡递给店员:“刷卡。”
迟珈:“说好了我给你买的。”
沈暮尧轻嗤一声,径直把刷过的卡放在她兜里,他斜睨她:“老子可不花女人的钱。”
“尤其是一一”他勾唇,漫不经心地道,“我的女人。”
迟珈脸泛红,半晌,她把卡掏出来递给他:“我有的。”
她的存款其实还真不少,但买婚房还差了点。
沈暮尧没要,他挑眉:“老子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想买什么就买,别给我省,省了小心我收拾你。”
迟珈对他这种“强给强卖”的操作愣住了。
可她心底却是涌现出一丝鼓动。
她以前去过沈家,沈伯父沈仲明的工资卡全交给姜珍保管。
当时沈暮尧还是个少年,他支着下巴,指间还夹着根烟,嘴角勾唇笑,一边说着浑话:“老子以后所有卡也交给媳妇儿保管。”
迟珈想起从前他说过的话和他送来的银行卡,她嘴角止不住上扬,心脏那处像是被灌了蜂蜜,空气都是甜的-
买过衣服,沈暮尧和迟珈又回到了酒店。
沈暮尧没了隐患,在酒店里洗过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整个人清清爽爽的。
迟珈点了外卖,两人吃过后,她问:“现在回南城吗?我刚才查了一下,最近的航班是一个小时之后。”
沈暮尧慢条斯理地剥了个橘子喂给迟珈吃,“不回。”
橘子酸甜可口,迟珈咬了一口,满嘴汁水流淌在口腔,她吃完,疑惑:“不回南城,那去哪儿?”
沈暮尧保持神秘,任她打闹,也没对她吐露一句话。
下午,退过房后,沈暮尧开车带着她去往另一个地方。
开了一个小时,沈暮尧余光瞥见昏昏欲睡的迟珈,他道:“路途遥远,困就睡会儿。”
迟珈摇了摇头,努力睁眼,可抵挡不住睡意的来袭,歪在车座上睡着了。
沈暮尧缓缓将车听到马路边,侧身将挂在后座的大衣轻轻地披在她身上
等迟珈醒来,天色已晚。
车子也正好停在一家农庄里,农庄前挂着两盏灯笼,上面写着一一提供住宿,提供三餐。
“醒了?”男人低哑的嗓音落在她耳畔。
迟珈满脸惺忪,她坐起来才发现身上盖着沈暮尧的大衣,车座也被他往下调出合适睡觉的位置。
“咱们这是在哪?”
沈暮尧没回答,他在车上开了盏灯,只是问:“饿吗?”
“饿了先吃饭,不饿,带你去个地方。”
迟珈刚睡醒,不太饿,她摇了摇头:“不饿。”
沈暮尧“嗯”了声,他下车给农庄的主人报了几个家常菜,订了一间房,随后上车。
接下来的路坑坑洼洼的,并不好开。
一路上,周围漆黑一片,到处是干枯的树枝,车轮碾压上去发出“吱哑吱哑”的响声。
迟珈有沈暮尧在身边,她一点也不怕,反而扒着窗户好奇地往外看:“这儿是哪儿,还有山呢。”
沈暮尧这次回了,他懒洋洋地:“阿里山。”
迟珈有点兴奋,她除了夜爬过平息山求护身符外,再无在夜里爬其他的山峰。
尤其是跟沈暮尧一起。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迟珈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刚打开车门,她冻了一个寒颤,山里冷,比平原温度要低上几度。
沈暮尧从后座拎出来一包东西,把大衣递给她:“穿上。”
迟珈看着男人只穿了件毛衣,摇了摇头:“我不冷,你穿吧,等我冷了再给我。”
沈暮尧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开着手电筒带着她往前走。
这里很黑,很静,有虫鸣,有风吹草叶摩挲的响声。
透着手电筒的光,视野彻底通透宽阔起来。
前面延伸出来一道悬崖,周围高山绵延,也有不知名郁树葱葱,远边隐隐传来瀑布哗啦流水清脆的声音。
瀑布下滑冲来的凉意,空气新鲜好闻,是大自然的味道。
迟珈站在离悬崖一米远的地方,双手张开:“好美啊。”
她扭头,惊喜地问:“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我好喜欢。”
沈暮尧搂过她的腰,垂眸睨她,散漫轻笑:“这就喜欢了?”
迟珈重重地点了点头。
“还挺满足。”沈暮尧漫不经心地勾唇,“给你看样东西,要玩么?”
迟珈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就点头:“要!”
沈暮尧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看到是什么时,迟珈眼眸发亮:“居然是孔明灯。”
他买的还是她最喜欢的黄色。
“嗯,也是许愿灯。”沈暮尧拆开袋子,将孔明灯体撑开,系上线,“你拿着。”
迟珈接过灯体,她看着男人半垂眸,打开打火机,猩红的火苗点燃燃料,孔明灯瞬间膨胀了起来。
“快看,沈暮尧快看!”
“孔明灯要飞起来了。”
沈暮尧低头轻笑,结实滚烫的胸膛贴着她后背,双手从迟珈身后穿过去帮她捏着孔明灯的底座,俯身在她耳畔:“想想要许什么愿望,尧哥给你实现。”
男人低沉磁哑的嗓音离她好近好近,只要他再近一点,就会碰上她的耳尖。
迟珈被他低音炮的声线苏得差点没站稳,好在身后有男人支撑,她才稳住身体。
许愿啊。
可她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
她喜欢的少年,张扬恣意,勇敢无畏。
沈暮尧低头问她:“想好了吗?”
迟珈点点头,回头看他:“想好了。”
“好。”
沈暮尧站在她身后,像是将她拥抱于怀,他侧眸,低沉的嗓音从她头顶落下来。
“我数到三,一起放。”
“记得许愿。”
迟珈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脸颊的灼烧感,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快而猛烈。
“好。”
孔明灯已经跃跃欲试,燃料的火苗将孔明灯的外纸染成了橙黄色。
沈暮尧唇边微勾,轻声喊:“一。”
“二。”
“三。”
数到三,他们同时放手。
孔明灯在半空中摇摇欲坠,最后稳稳地升上天空,将漆黑的天空染成橙色。
迟珈闭上眼,许愿。
愿她的少年,烟火向星辰,所愿皆成真。
也愿他所前程似锦,平安康健,世界和平。
许过愿,迟珈抬头,便撞上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眸,他正看着她。
迟珈心口猛地一跳,有种心悸的感觉。
像是初恋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
她问:“你许了什么?”
沈暮尧轻笑了下,他轻挑眉,声音有点哑:“想知道?”
“嗯,想啊。”
他眼神浓烈灼热地盯着她,眸比无垠夜色还要长,身后还有一盏在空中飘荡的孔明灯。
“迟珈。”
男人的嗓音沉而重,他低头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迟珈闻声,心口一震,手心都是热的。
心跳也莫名快了几拍。
沈暮尧褪去散漫与漫不经心,他问:“要不要做老子女人。”
迟珈忽然觉得好热,分明空气是冷的,却烫得她眼眶微微潮湿。
“可我,答应了啊。”
昨天,是她主动吻了他。
沈暮尧笑了下:“不算,告白的事怎么能让女人做。”
天空再次漆黑,如深渊般静谧。
迟珈刚想说话,她的眼睛倏尔被眼前一幕震撼。
无数只散发着绿光的萤火虫在他们身边飘起,煽动翅膀自在地飞。
站在她眼前的男人仿佛被萤火虫围绕,被勾勒出点点光芒,仿佛光芒万丈。
这里有高山,有瀑布,有天地,有萤火虫,也有他们放飞的孔明灯。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明亮。
沈暮尧低头看她,再次郑重地问:
“在天地的见证下。”
“高山,瀑布,萤火虫的面前。”
“迟珈,你要不要做老子女人。”
他抬眼,勾唇,嗓音也变得低沉醇厚:
“只要你答应,老子这辈子绝对往死里宠你,疼你,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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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