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人的话, 沈暮尧轮廓紧绷锋利, 低头看手表定位, 红点位于南城偏郊的废弃工厂里。
他目光淬着凛冽寒意,沉声道:“这事与她无关, 把她放了!”
沈暮尧一边将这个地址发给离工厂最近的警方,边发动引擎朝定位的位置飞驰开去。
“哟,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孟兆轻轻笑了几声,手里拿着刀一寸一寸地贴着迟珈的皮肤划去:“还真是我们学校的校花, 这皮肤可真他妈的白。”
刀尖只是轻轻划过她的脖间,一道红痕溢出血色。
迟珈死咬着下唇, 硬生生咽下被刀划的疼痛。
“哎哟,真不好意思, 我只是轻轻滑了下, 怎么就出血了”孟兆捏着她的下巴,对上她盈光却坚韧的目光,“真是又滑又嫩啊, 怪不得你喜欢。”
沈暮尧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他猛加油门, 眼底压着浓稠汹涌的郁色:“别碰她,你不是找我寻仇, 好,我这就过去。”
孟兆坐在工厂里的轮胎上,一手把玩着刀,他微眯眼:“如果不是你抓到了罗子,他也不可能会自杀!”
“没了罗子,所有人都他妈的对我落井下石,那群孙子!”
孟兆低头看手机时间,冷笑:“你不是在部队里很厉害么,既然如此,那给咱们的游戏增加点难度,给你二十分钟,七点整,找到这里。”
“若没看到你的身影,我手里的刀可是不长眼,到时候刀是划破你女朋友的脸蛋还是解开她的衣服那可真是说不准。”
沈暮尧下颌绷紧,手背青筋暴起,他寒着脸,“你胆敢再碰她一下,你试试!”
孟兆挂了电话,他望着瞪向她的迟珈,笑了:“别这么看我,要怪只能怪你男朋友。”
迟珈的脖间一阵一阵地抽痛,她忍着疼意,“罗子是自杀,他是毒贩,抓他是应该的,何况罗子是自杀,跟沈暮尧没有半点关系,他做的都是该做的事,你凭什么寻仇,你根本没理由寻仇!”
孟兆眯着双眼,他还未说话,身后几个壮汉冷道:“老大,这女人直接收拾了,留她也没用。”
一个壮汉拽着迟珈的长发将她整个身体往孟兆方向拖,男人力气大,迟珈无力挣脱,她人就被拽到孟兆面前。
“老大,知道你对这女人有意思。”壮汉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不如趁这时间”
正说着,一道轰鸣刺耳的引擎声由远及近急速而来。
工厂的大门被冲撞发出剧烈的响声,迟珈抬头看,黑色的越野如同一头野兽冲来,轮胎碾压大门发出刺耳的声音,直直冲着他们撞来。
“卧槽!”壮汉惊呼,“老大,他到底是怎么在二十分钟内找到这个地方冲过来的?!”
黑色越野猛地刹车,工厂地面划过几道轮胎痕迹。
沈暮尧从车里下来,目光定在被壮汉拽着衣领的迟珈被刀划过的脖间,他沉着脸大步朝她走去。
孟兆直勾勾盯着沈暮尧,恨意爆出。
如果不是沈暮尧抓了罗子,罗子也不会自杀。
他父亲为他一手创立的公司也不会被他人夺去!
他也不会沦落到如今地步,没权没势没财。
这一切都是沈暮尧的错!
孟兆冷笑:“都给我上,弄死他你们要什么就给你们什么!”
孟兆自知沈暮尧在部队里项项第一,他叫来的都是专业打手,完全不比特战队员的身体素质差。
这话说完,十多个壮汉手拿刀拿钢管朝着沈暮尧冲去。
迟珈心一紧,哑声:“沈暮尧,后面!”
沈暮尧双拳青筋暴起,眉眼满是戾气,他没回头,手肘撞向身后,一个壮汉的脖子被肘力撞错位,疼得扑在地面大叫。
壮汉手里的钢管掉落在地,被沈暮尧一脚踢起握在手里,用力夯在持刀朝他刺过来的男人肩膀上。
打手众多,沈暮尧一个没注意,刀子从他身后划过,又一拳砸向他下巴,嘴角淤青。他眼神锋利,右脚一个腾空踹在身后那人肋骨。
那人捂着胸口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其他几个壮汉看到这幅画面,你看我我看你,竟是不敢再上前,拿刀子的手颤抖。
孟兆脸都黑了,大吼:“上啊!”
眼见打手被沈暮尧打得没剩下几个,孟兆一个用力薅着迟珈的头发将她往前面拽扯,迟珈指甲扎进掌心,死死咬紧唇,以防出声。
孟兆锋利的刀子横在迟珈的喉咙,阴冷地大笑:“不顾你女朋友死活,那就继续,我看是你女朋友先没命还是你先把他们打趴下。”
沈暮尧盯着孟兆握着锋利的刀子横在迟珈的喉咙,脸色煞白,脑子在这一刻空白一片。
身后的壮汉径直一棍夯在沈暮尧的肩膀,背部,膝盖。
他额头浸着薄汗,被打弯了背脊,可他又硬得如连绵高山,直直地站了起来,喉咙里溢出一道嘶吼:“放开她!”
迟珈知道沈暮尧的应激障碍犯了,她的心骤然紧缩。
在看到打手对着他猛踹,迟珈咬紧牙关,双脚狠踩孟兆脚,同时后脑往后顶,刀子在她喉咙渗了道血丝,孟兆整个人踉跄了下,没等他稳住一一
沈暮尧一脚踹在孟兆的腰腹上,他人被踹飞,刀子掉落在地。
迟珈手腕上的绳子刚被男人解开,身后打手大叫一声拿着钢管冲着她后脑勺夯来,沈暮尧目光凛冽,他抬手将她揽入怀中,钢管“砰”摔空在地上。
迟珈撞入男人右肩,抬眼瞬间,对上孟兆阴狠通红的眼眸,他手里拿着刀冲着沈暮尧扑来。
“小心!”
迟珈瞳孔骤缩,下意识抱住沈暮尧的腰身,她的后背暴露在孟兆面前。
沈暮尧一个用力将她推倒,孟兆手里锋利的刀刃笔直地朝着他刺来。
刀子拔出来。
鲜红的血在刀刃泛着红色。
迟珈整个视野倏然变黑。
脑子在顷刻空白一瞬,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刺痛。
她看着沈暮尧惨白的春色,额头布满密汗,脑海却浮现一帧帧其他画面。
在发生战乱的土利国,身穿迷彩服的沈暮尧为了从毒贩手中救她,“砰一一”枪声响彻,子弹穿入他的胸口。
迟珈浑身发寒,如坠冰窖。
原来沈暮尧在土利国救出来的人是她
迟珈浑身颤抖,骨头缝都是冷的。
沈暮尧眼眸带着寒意,单手卸掉孟兆的两条胳膊,猛力踹向他膝盖骨:“老子说过别碰她!”
“咔嚓”一声,整个工厂只能听到孟兆痛苦的惨叫声。
其他打手一看沈暮尧的腹部的血迹沾染外套,全都懵了,刚想逃,被迎面而来的警察按住。
迟珈连忙跑过去,扶着沈暮尧,用手捂着他的伤口,血迹顺着她的指缝流了下来,染在她发颤的手背上。
沈暮尧看她苍白的脸,大掌捂住她眼睛,让她按在怀里,他低声说:“没事了,别怕。”
迟珈的情绪瞬间没崩住,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下来。
她努力控制着嗓音,可话间仍带着颤抖鼻音:“为什么我记起来了,土利国,你心脏那处的枪伤,是因为我。”
为什么这一次,他仍是拼了命的救她。
“即使那人不是你,我也会救。”
“没事。”沈暮尧揉着她脑袋,他唇色苍白但嘴角却是上扬,他散漫道,“只是有点疼,不会出事,大冬天的,衣服厚,刺得不深。”
迟珈嘴唇直颤,眼眶被雾气氤氲,她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过来,却被沈暮尧拒绝:“小伤。”
这伤远没有执行任务时的重。
但疼还是疼的。
上了救护车,医护人员给沈暮尧的腹部进行止血包扎工作,到了医院,医生给他进行缝合工作。
缝合结束,医生安排他至少住一周的院。
医生说:“你腹部的刀伤不深,但也不轻,需要静养。”
到了病房,迟珈的大脑仍然乱得宛如一团密密麻麻的网。
他们分开六年,可即使那样,他却还是为了救她中弹,因此差点死掉。
迟珈低声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沈暮尧顿了下,他揉着她脑袋,半晌,他笑了笑:“告诉你做什么。”
他眼神笔直,定定地落在她身上:“老子是个男人,护自己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
男人恣意地勾唇,他漫不经心道:“何况,以身相许这套我不喜欢,老子要的是一一”
沈暮尧直勾勾地盯着她:“你真真正正的,走向我。”
迟珈胸腔大震,仿佛脑中的神经就此断裂。
她咬着唇,无法言喻此时的感受。
“你”
迟珈突然扬唇,却比哭还难看,嗓音微哑:“你是不是,从来没忘过我。”
沈暮尧掀起眼皮,指尖蹭了下她眼角,抹去她的眼泪,他忽地笑了:“是啊。”
他那么骄傲的人。
却在她面前低头臣服无数次。
承认的坦坦荡荡。
爱的坦坦荡荡。
一直以来,他都站在她身后,等着她回头。
等她回来。
等她回家。
迟珈难受得要死,胸口闷得像是被人扔了巨石砸得她快要窒息了。
她看着男人被纱布缠绕起来的腹部,眼泪失了控制,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不敢抱他,只能握紧他的双手:“沈暮尧,我会对你好的。”
迟珈眼眶发红,她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说:“下辈子不用你等,我追你,再也不要你等我了。”
“真的,我会对你好的。”她重复,“一定。”
下辈子,她也再不做胆小鬼。
要像他一样,勇敢无畏。
沈暮尧沉默了两秒,缓缓笑道:“不用你追。”
“你就站在我面前。”
“或者。”
他突然攥着她的手,指尖轻轻地勾了勾:“像这样,对我笑着勾勾手,我定会站在你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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