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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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珈也在另一个胸卡上写着一一
迟珈的未婚夫(沈暮尧)
写完迟珈觉得, 确实是挺幼稚的。
像是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为了避免其他小朋友争抢他们喜欢的玩具。在玩具上贴着自己的名字。
对视间,两人同时笑出声。
病房里的气氛稍好了些。
姜珍躺在病床上是事实,器官衰竭也是事实, 所有人, 就连医生也不确定她到底能活多久。
沈暮尧沉默,扬起的唇角渐渐敛直。
迟珈轻轻揉了揉沈暮尧的寸头:“没事的, 姜姨会没事的。”
男人的寸茬几近贴头皮, 硬硬的, 刺在她手心, 又扎又痒。
她的手腕被沈暮尧捉住,迟珈对上他漆黑的双眸, 他低笑:“不知道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啊。”
迟珈乖乖地抱着他:“可我又不是别人,也不是随便摸的,这是来自你女朋友的好运。”
“我把我的好运都给你,这样, 你也会变得好运。”
姜姨也是。
沈暮尧眼眸深了些,冷峻的脸庞被柔和勾勒:“不用。”
迟珈心一紧, 感受到男人结实的臂膀从她身后圈着她,下巴抵在她颈窝。
耳畔传来沈暮尧低沉沙哑的嗓音:“我只需要抱一下。”
护工吃完饭刚要走进来, 在看到相互依偎的两个人, 她又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姜珍,叹了口气。
沈仲明去世,姜珍精神状态加重得太早, 她对这一家子的事情也多少知道一点。
姜珍怎么对阿尧那孩子,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好在, 他如今有人陪伴。
护工退了出去,给他们留下空间
迟珈和沈暮尧在医院陪床陪了两天。
临至中午, 沈老爷子推门而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穿西装的人。
病房里空间不算太大,陪床的床单是从家里拿的,皱皱的,床头放着两套洗漱用品,情侣款的。
听到声音,沈暮尧回头,问:“老爷子,你怎么来了?”
迟珈也没料到沈老爷子会来。
她想起沈暮尧给她的沈家传家宝“玉雪”,再看到沈老爷子难免紧张。
毕竟,之前他一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迟珈想了想,礼貌问好:“爷爷。”
沈老爷子看着满脸疲乏的两人,眼神下意识落在迟珈的手腕。
察觉到老爷子紧锁的眉头,迟珈心一提。
老爷子开口:“怎么不带手镯?不喜欢?”
迟珈一愣,她以为
她将心绪晃出脑后,实话说:“太贵重了,我害怕摔了。”
玉雪的价值不仅仅是以金钱计量的,更贵重的是它是沈家的传家宝。
迟珈又道:“我把玉雪放在家里的保险柜里了。”
沈老爷子多看她几眼,说:“给你就是让戴的,摔坏了爷爷再给你买。”
“我不买,阿尧给你买。”
说着,他用拐杖敲了沈暮尧一棍,横眉竖眼:“你这小子怎么对媳妇儿的,人要跑了,让我没了曾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迟珈被这个发展搞懵了。
她下意识看向沈暮尧,他没意外的表情:“行,还是老爷子想的周到。”
“不过。”沈暮尧笑得很荤,“我媳妇儿只跟我,跑是跑不了的。”
迟珈小声嘀咕他自恋,耳尖却泛着红晕。
沈老爷子:“迟丫头,你回去吧,这里有阿尧还有护工,没你什么事。”
迟珈刚要说话,沈老爷子又道:“过段时间你不是有个人摄影展要开,那个事更重要。”
沈老爷子他怎么知道的?
迟珈还没从沈老爷子对她态度的转变回过神来。
沈暮尧撩眼,递给沈老爷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被老爷子捕捉到,他面带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儿有人,你们回去吧。”
看到沈老爷子不好意思,沈暮尧轻笑了下,对迟珈道:“我送你回家。”
离开展还有一周半的时间,迟珈还需要准备,她说:“我自己打车就行,你别来回跑了。”
沈暮尧牵着她手,回眸:“走了。”
迟珈只好作罢。
临出病房前,沈老爷子突然开口:“迟丫头。”
迟珈转身:“爷爷。”
沈老爷子憋得脸通红,半晌,他才道:“生日那天,来家里过。”
说完,他立刻别过头。
迟珈睫毛微颤,心缩了一下,她扬唇:“知道了,爷爷。”
上了车,迟珈指尖握着安全带上下滑动。沈暮尧睨她,笑:“这么高兴。”
迟珈点头:“可是爷爷到底怎么会”
变得如此彻底。
就像是把她当成了自己家的孩子。
迟珈觉得不可置信。
像是天下掉馅饼的感觉。
沈暮尧手肘搭在车窗沿,另一手磨着方向盘,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那晚不是说过了么,还说自己不是金鱼脑子,忘得彻底啊。”
迟珈看着男人的侧脸,两天陪床,他神色疲怠但并不影响硬挺英隽,此时看起来漫不经心的。
他不想说,她也没再问。
答案,她总会知道的。
迟珈握着安全带缓缓摩挲,声音很轻:“沈暮尧。”
他嗓音透着沙哑的颗粒感:“嗯?”
迟珈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她想对他说。
谢谢。
还有一一
对他的喜欢,不止在过去、今天、未来。
每天,都在加深
迟珈准备个人摄影展的同时,姜珍醒了。
她躺在病床上,混沌地看着坐在病床前的沈暮尧,眼里弥漫着雾气。
沈暮尧叫了医生过来,一边将棉签湿水在她干涸的唇上沾了沾。
姜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泪顺着眼眶流淌,她张了张唇,嗓音干哑:“阿尧你怨过我吗?”
姜珍知道害死沈仲明的并不是他,而是毒贩,他为护国而牺牲,为护队友而牺牲。
只不过牺牲那日,是八月一日,在沈暮尧的生日。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
等姜珍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拿了刀对向她和沈仲明的孩子刺了过去。
姜珍从未忘记过当年那个画面。
她是真的想要杀死她亲生儿子。
可沈暮尧没躲,只沉默地看着她,甚至没有半点神情松动,面如死灰,认了命。
就像寻死。
后来,在刀子划过沈暮尧小腹,他似是听到什么,一瞬躲开。
刀刃沾了血迹。
命悬一线。
也是那次,姜珍同意沈老爷子的选择,住精神病院
沈暮尧动作停顿了一瞬,只淡道:“已经过去了。”
“好好养身体才是要紧的。”
姜珍看着沈暮尧那张与沈仲明相似的脸庞,突然泪崩,她瘦骨如柴的手腕搭在眼眶,“对不起,阿尧”
“是我对不起你。”
“也对不起仲明。”
等她死后,她是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仲明。
沈暮尧最终还是没说话。
第二天。
姜珍出院,拒绝沈暮尧,依旧回精神病院。
路上,她问:“阿尧,交女朋友了吗?”
沈暮尧:“嗯,有女朋友。”
姜珍看着他嘴角浅浅笑意,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这幅神情。
“谁啊。”
沈暮尧说:“迟珈。”
姜珍微愣,“是当年陆家领养的那孩子?”
“嗯。”
姜珍回忆了一番,笑了:“那姑娘挺好。”
沈暮尧眉眼深邃:“她马上要开摄影展,太忙,你住院她陪床两天,后来几天她来,你睡着了,也就错过了。”
姜珍倒不知道这回事,但看到沈暮尧交了他喜欢的朋友,倒也放下心来。
可以给仲明一个交代了-
姜珍重回到精神病院那天,迟珈忙完工作过去了一趟。
她对姜珍的感情是复杂的。
姜珍差点把沈暮尧捅死,可她一方面又是他的亲生母亲。
姜珍身体虚弱,没让他们留久,只将她的手放在沈暮尧的手里:“你们要好好的。”
接下来几天,沈暮尧飞京城基地进行深度训练。
三月最后一天。
迟珈个人摄影展正式开始。
摄影展在中华世纪坛举办,场地大,规模大,迟珈提前半天飞京城,严正老师已经在场地候着了。
严正见她过来,面带惊艳:“迟小姐,不闻一见,比照片里还要漂亮。”
迟珈笑着:“谢谢严老师。”
来观展的人多是知道迟珈名号的摄影师,喜欢她的摄影粉以及附近的大学生。
出乎意料,来中华世纪坛的人挺多。
“不用惊讶,确实是这么多人。”严正笑着说,“这次你的作品很震撼,年轻姑娘们,甚至还有老年夫妻过来看呢。”
迟珈也看到了,多是情侣,朋友,夫妻来参影。
严正揶揄道:“这次你的照片里都是你暗恋对象吧?”
展览墙上放置的是从她拿起相机,到现在的拍摄作品。
主题便是《告白》。
所有的摄影作品内容,都和沈暮尧有关。
迟珈性格内敛,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勇敢的向大众,勇敢的吐露自己的心声。
她羞赧地点头:“嗯,是他。”
严正笑了笑:“看完这次的展览,我也算是你们爱情的见证者了。”
迟珈刚想回话,余光瞥见一道阴影笼罩过来。
她的腰肢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勾着,轻轻一拉,她人跌倒在男人的胸膛。
迟珈仰头,沈暮尧出现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笑。
沈暮尧一过来,周遭不知不觉围了两圈女生,悄悄地对着他们拍。
他今天穿了身绿色外套,像是军装制服,硬挺工整,肩背落拓,衬得腿极长,寸头干净利落,断眉桀骜,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野痞劲儿。
迟珈欣喜万分,仰着头看向他:“来了怎么没给我说一声,说好我去外面接你的。”
沈暮尧眉梢轻抬:“外面热。”
迟珈:“我又不热。”
他上下打量着她,这姑娘一袭黑色礼裙,肤色如雪,在灯光下白到发光,掐一细腰,前凸后翘的,他过来时,看到不少男人的眼神不住地往她这儿瞄。
沈暮尧覆过去,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腰,凑在她左耳,喑哑道:“我看你是想挨,操了,穿得跟个小妖精样,不知道你长什么样是吧。”
迟珈被他直白露骨的话吓得心一颤,连忙左顾右盼:“沈暮尧!”
她耳尖泛红,小声说:“旁边有人呢,别被人听见了。”
男人低头看她,轻笑声低低哑哑地,他搂着她,单臂收紧:“我夸自己女人,被别人听见怎么了。”
他笑:“听见了,也抢不到。”
迟珈眨了眨眼,伸手戳了戳他:“你是不是吃醋了?”
沈暮尧垂眸睨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足够撩人。
迟珈按耐着心跳声,踮起脚尖,然而下一秒,在她旁边高大男人弓腰俯身,侧脸凝视着她:“想说什么悄悄话?”
她抱着他胳膊,脸发热:“别醋了,我今天只顾看你,其他人我都没看。”
沈暮尧大掌揉着她脑袋,将她摁在他怀里,散漫地叹了口气,嗓音低沉嘶哑:“真是我的克星。”
见她一面,动情的欲望不减反增。
“这位就是你男朋友吧?”
严正看着他们亲密的互动,笑着问。
迟珈挽着沈暮尧的胳膊,脸色绯红,她点点头:“他是我男朋友,沈暮尧。”
她又对沈暮尧介绍:“这位是严正老师。”
沈暮尧抬手与严正握手。
严正问:“你看迟小姐的展览作品没?”
沈暮尧刚过来,只顾着找人,加上展览在靠内区域,他还未曾注意展览的主题是什么。
他说:“还没。”
对上严正意味深长的眼眸,沈暮尧偏头,瞥见迟珈已经红透的耳尖。
“和我有关?”
迟珈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聪明猜到了这次的主题与他有关。
她咬唇,垂下眼睫:“你要看吗?”
看她对他勇敢的告白。
沈暮尧倒没急:“先等会儿。”
迟珈微愣,听到男人的话,她有些失落。
像是她为他准备盛大的礼物,却得不到他的重视。
忽地,迟珈腰间一紧,她被沈暮尧打横抱起。
周围一阵轰动。
沈暮尧长得痞帅,人又高调,一时之间,迟珈收到众多羡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