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珈当年还在陆家时,因为一些事情,她和陆知夏两个人大干一场,被陆家老爷子知晓后,拽着她们俩狠狠一顿打,抄书,关禁闭,都是基本操作。
即使是陆氏夫妇也没胆说半句话。
陆知夏也意识到她刚才的言行举止有辱门风。
她不爽地眯起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情绪:“行,算你厉害。”
说完,陆知夏开车进入大院。
迟珈紧跟其后,看着不远处一排一排的小洋房,心绪逐渐飘远。
她从小无父无母,出生当天就被扔在福利院门口,被护工发现时被褥遮盖得极严实,整张脸也因此憋至青紫,呼吸虚弱差点断气,好在最后还是活了下来。
陆知夏是陆承霖和赵慧然的女儿,当年陆知夏七岁,因无人陪伴,闹着想要兄弟姐妹,陆氏夫妇没办法,只好来到福利院,将六岁的迟珈领养回家。
“哟,没想到你走得还挺快。”陆知夏的话打断了迟珈的思绪。
陆知夏刚回到家将车停在院子里,没想到在去往唐周柏家的路上再次碰到迟珈。
“你晚上应该不会回我家吧?”陆知夏眼神时不时地瞥她,“你本来就不是我们陆家的孩子,我爸妈也是因为疼我才去领养的你。”
“更何况,你现在又回福利院了,更不是我们陆家的人。”
迟珈平静地看着她:“陆知夏你没必要再三重复这些话,从头到尾我就没想过抢走他们的宠爱。”
陆知夏撇了撇嘴角,“切”了一声。
两个人在沉默中往前走,路过第四个小洋房时,迟珈步子停顿了下来,小洋房上面写着“沈”字。
陆知夏注意到她的目光,突然开口:“你知道尧哥这个月要退伍了吗,已经开始走手续了。”
迟珈回头看她:“退伍?”
“呀,你还真不知道呀。”陆知夏好整以暇地抱胸,“不过也是,都和尧哥分手了,他怎么可能把这种事告诉你呢。”
陆知夏是大院里唯一知道她和沈暮尧谈过恋爱的人,出于其他心思,她没跟大院里的其他人说过此事。
迟珈不想和她在这里继续纠缠,她淡声道:“分手又怎样,他不会喜欢你,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陆知夏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彻底消散,她咬着牙:“你凭什么?”
“你真以为沈暮尧还会跟你和好?”
陆知夏呵出声:“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和他在一起!”
“那你说说看,我跟谁般配?”冷不丁传来一道男声。
迟珈和陆知夏一转身,这才发现沈暮尧站在她们身后。
他穿着一件白色宽松短袖,灰色运动裤,指间夹着根烟,眼皮撩过来时印出深邃的折痕,眉眼惺忪,像是刚睡醒的模样,看起来心情极为不爽。
沈暮尧平时就一纨绔公子哥模样,身边朋友们也总喜欢围在他身边,但他一旦生气,所有人都杵他。
迟珈知道他是因为在睡梦中被她们吵醒,起床气犯了,而不是陆知夏对她说的讽刺话才出口。
沈暮尧弹了弹烟灰,目光漫不经心地放在陆知夏身上,语调悠闲:“嗯?怎么不继续了,谁跟我配?”
陆知夏被他这一眼撩地心砰砰直跳。
他嘴角的笑容收敛,似是嘲讽:“我还不知道我跟谁配呢。”
陆知夏被他盯着,心动又忍不住害怕,她支支吾吾地说:“我,尧哥你别生气,刚才那些话我都是胡说的。”
沈暮尧淡淡嗤了声,语气冰冷:“那还不走?”
陆知夏看着他,又瞪向一旁站着的迟珈,手攥成拳,她不甘地吼:“凭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明明你们两个已经一一”
沈暮尧皱眉,打断她的话:“陆知夏。”
仅仅三个字,陆知夏闭上了嘴,想要说的话彻底憋了回去。
可她到底因为沈暮尧护着迟珈说的话搞得下不来台,脸涨得通红,握紧的骨节都泛白。
陆知夏咬紧牙关,恨恨地跺了几脚,甩包离去。
眼看着沈暮尧也将要回去,迟珈犹豫片刻,走上前喊他:“沈暮尧。”
沈暮尧偏头看她一眼,没说话,单手插兜往院子里走。
迟珈轻声道:“谢谢你。”
那人停下脚步,又走了回来。沈暮尧比她高很多,低头看她时,自带强烈的气场,他道:“除了谢谢和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
迟珈抬头,许是今天过得太糟糕,又或是被他不耐的语气刺激,她的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我本来就不会说话,何况跟你也没什么可说的。”
沈暮尧气极反笑,手指着门外:“那你过来找我干什么,走。”
迟珈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可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内心仿佛存在两个小人将她撕成两半。
半晌,她抿着唇:“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从重逢到今天,每次见面都是争锋相对。
迟珈头顶突然传来男人低低哑哑的轻笑声,她抬头,撞上他的脸。明明在笑,却透着十足的疏离感。
“行啊。”他漫不经心地说。
迟珈诧异地眨了眨眼。
沈暮尧忽而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眼前是男人的胸膛,源源不断地朝着她散发着热量。
她没敢多看,移开眼。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沈暮尧高高抬起,他俯身凑在她耳边:“你应该知道,我只会对谁好。”
迟珈眼睫颤抖,周身萦绕着他熟悉而陌生的烟草味,心脏不受控地跳动,激烈又急促。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任谁在荒芜间得到他半分宠爱,那人一定会无可救药地,热烈疯狂地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