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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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双眼眸乌黑深邃, 注视她时,仿若整个世界都是她。
这一刻,舞台上的live, 周围的尖叫声呐喊声全然消失殆尽。
迟珈只能听见男人浅浅的呼吸, 他好像离她更近了点,感觉到他的指腹缓缓下移, 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唇央。
他的指腹比她嘴唇的温度炽热万分, 也粗糙硬粝万分。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心底一阵阵颤栗。
対上男人幽深汹涌的眸光, 迟珈心脏跳得出奇地快,思绪也骤然停滞。
周遭观众席忽地掀起一阵欢呼声, 察觉到无数双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时,迟珈隐隐觉得不対,她抬头,舞台上巨大的荧屏上突然出现她和沈暮尧的脸。
他们离得极近, 几近相贴,也被摄像记录她此时的表情。
橘子头箍的橙光映下, 显得茫然无措,她的脸烫得像番茄。
荧幕里, 迟珈刚反应过来, 下一秒,她的腰被沈暮尧箍住扯入他炙热坚硬的胸膛。
男人单手罩着迟珈的后脑勺将她护在怀里,那双锐利的黑眸直视跟拍摄像。
又a又欲, 满满荷尔蒙爆棚的气息。
观众席顷刻间爆出阵阵嗓子都快喊劈的尖叫与呐喊声:“啊啊啊啊好帅!”
迟珈感觉到耳边回响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声夹杂着现场炸裂的叫声,她连忙从沈暮尧怀里退了出来。
与此同时, 私有黄昏的主唱阿车手拿话筒,笑着対沈暮尧道:“这位比我还拽还帅的酷男, 幸运儿就是你了,快上台。”
阿车的话一出,全场沸腾起来。
这次私有黄昏最终站采取和以往不一样的演出,一共多加了三轮互动环节,由跟拍摄像选定,摇到谁谁就是幸运儿。
沈暮尧眉梢轻佻,嘴角勾出抹笑,他本是嚣张夺目的,自是不怯。
他偏头,在无尽硝烟燥乱里,凑在迟珈耳畔说了句话,随后单手撑在舞台面,跳到舞台上。
这一套动作利落帅气,再次逼得现场的观众们嚎啕大叫,差点将体育馆给掀起来。
迟珈坐在位置上,那只被男人呼吸靠近的耳朵,缓缓发烫。
他刚才的话说得漫不经心,声音低沉磁性:
“别再分神。”
“看我。”
她的心,再次鼓动起来。
这人张扬又狂妄,可不得不否认,这样的他也是耀眼的。
“姐姐,上台的帅哥哥是你男朋友吗?”坐在她旁边的女生红着脸,激动地语无伦次,“太,太太拽了。”
“刚才他护着姐姐那一瞬间简直帅到爆炸,巨man,姐姐好幸福啊呜呜呜”
“対了,我把你们被拍进大荧幕那一幕都拍下来了,姐姐你要吗?”
迟珈眼睫一动,忽然想起来重逢以来,她和沈暮尧还没有合照。
她点了点头:“要的。”
两个人加了微信,迟珈收到女生发给她的照片,足足有二十多张。
迟珈没有点开,而是看向舞台上。
荧屏里,沈暮尧格外出众,他穿着黑夹克工装裤,肩膀落拓挺拔,那截断眉下一双眼眸漆黑锐利,偏头対阿车说话时,嘴角挂着散漫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桀骜慵懒。
阿车拿着话筒笑道:“看来,我们这位幸运儿是陪他女一一”
他故意顿了下:“女性朋友来看我们演唱会的。”
迟珈猝不及防被cue,紧接着,大荧幕里出现她浅笑的脸。
隔着人山人海,沈暮尧目光笔直穿越过来,钉在她身上。
迟珈一颗心咚咚咚直跳。
面対阿车的问话,男人轻笑不语,台下观众又是一阵呐喊声。
“这样吧,让观众们说说看,想让这位帅哥为大家演唱什么歌?”
阿车问完,将话筒放向观众席。
台下女生们双手敞开,大喊:“《告白气球》!”
阿车又把话筒递给沈暮尧:“兄弟,怎么样,会唱么?”
闻声,沈暮尧嘴角勾了下,径直接过话筒,随意逡巡了一周,问:“电钢琴借一用。”
阿车挑眉,哟道:“可以,没问题。”
沈暮尧走到电钢琴面前,调整好钢琴位置后,他撩起眼皮,対着话筒,漫不经心地“喂”了声。
男人的嗓音低低的,有话筒的放大效果,更显磁沉性感。
苏得全场爆炸,满场挥舞着橘子棒,甚至有一道高昂的声音劈了出来:“帅哥,我爱你!”
沈暮尧只是轻笑,目光在千万人中寻得他要找的人,懒洋洋地道:“《告白气球》送给我一一”
男人的眼眸捕捉到她,嘴角翘了下,笑得匪气:“送给从小陪我长大的,小青梅。”
迟珈不自觉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砰跳动。
随着话落,灯光暗下来,将他冷隽脸庞打下阴影,只余下半张瘦削的下巴和性感突起的喉尖。
荧幕出现男人那双修长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落在琴键上,同时沈暮尧的嗓音切了进来。
“塞纳河畔 左岸地咖啡
我手一杯品尝你的美”
现场无一不激动地捂着心脏,可任何人都没有尖叫,生怕扰乱站在台上的人。
“花店玫瑰名字写错谁
告白气球风吹到対街”
无数只彩色泡泡浪漫地与空气接吻,五颜六色的气球被放飞天空。
迟珈和他认识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听沈暮尧唱歌。
他的声音一贯好听,干净清冽低沉,带着股懒痞劲儿,像是炙烤过的沙子,烫得人心尖发软。
可没有一次比现在更令人心动,也耀眼地,让人移不开视线。
“啊啊啊啊啊姐姐,你好幸福啊,我要说一万次你好幸福!”坐在迟珈旁边的女生捂着嘴,激动地跳起来。
“好好听,我要死了啊,要死了我,我要录在手机里当闹铃!”
女生扭着身子,捂着烧红的脸:“姐姐,我把你男朋友声音定为闹铃姐姐别介意啊,实在是,太太太好听了!”
迟珈无心回应,抬头看向沈暮尧。
他整个人松松懒懒地站在那儿,双手弹琴,分明是昏暗的光线,可当沈暮尧撩眼时,她也能分辨他看的人,是自己。
“你说你有点难追想让我知难而退
礼物不需挑最贵只要香榭的落叶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唱这段时,他眉骨深邃,目光笔直地朝她看来,嘴角撩着,看起来痞坏。
迟珈眼睫颤动,只觉得他的眼神,他的嗓音,他的模样,他的一切,像空气,又像荡漾在空中的细小颗粒灰尘,与她融合。
最终化为敲钟桩重重地往她心脏的位置撞着。
一曲结束,观众席疯狂尖叫:“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
沈暮尧闲散地打了个拒绝的手势,阿车笑着把他迎来,问:“有什么话想要対大家或者某个人说?”
沈暮尧没想太久,他只顿了一下,散漫道:“希望,你我一一”
他轻佻眉梢,嗓音含着笑:“希望你我彼此相信,彼此勇敢。”
隔着人潮汹涌,四目相対。
迟珈怔愣,心口大颤,眼眶微湿
从舞台下来,沈暮尧大受瞩目,偷拍他的人太多,迟珈见他眉头微蹙,她拽着他衣角,道:“我们先走?”
他低头睨她眼,周围噪乱,他弯腰凑在她耳边:“你的私有黄昏不看了?”
迟珈摇了摇头。
见私有黄昏一面,她已无憾。
只是现在,她更想和沈暮尧单独在一起,也想找个酒店,让他早些休息。
沈暮尧多看她几秒,嘴角勾着:“那走。”
私有黄昏的粉丝多,他们是内场前排,离开要穿过外圈看演唱会的人,地方拥挤不好过,迟珈不小心被绊了下,沈暮尧抓着她纤细的胳膊,而后往下,握住她的手。
一直到出了体育馆,他也没松开。
沈暮尧在前面走着,迟珈离他小一步跟着。
她盯着两人逐渐十指相握,贴的严丝合缝的手,下巴埋进锁骨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溢满笑意。
“沈暮尧。”她喊。
他回头,脖颈低下:“嗯?”
迟珈摇头:“没,就是想喊你一声。”
沈暮尧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低头看她时眉梢融着散漫轻佻的笑意:“再喊,收费啊。”
迟珈刚想开口,身后突然发出几道剧烈“刺啦”轮胎摩擦地面的响声。
紧接着“砰一一”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相撞的声音。
迟珈只察觉到眼前男人表情大变,遂即她整个人被他护在怀里,他单手挡着飞溅的碎片。
手心被撞破的车盖片划了几道红痕。
沈暮尧侧脸轮廓冷峻,他対迟珈道:“你在这儿等着。”
说完,他径直离开,朝事发现场跑去。
迟珈回头便看到身后严重的事故现场。
两辆车车头対头撞进马路两侧的围墙上,漫天的烟雾,两辆车的车身全数凹陷,车盖撞飞四溅。
迟珈连忙报警,喊救护车。
周围围了众人多,迟珈看着远去的沈暮尧,她没多想,连忙跑过去。
来到现场,迟珈才得知发生了什么事。
一辆黑色现代闯红灯并加速,直直冲向与之垂直过马路的行人,而拐弯的一辆红色别克看到后,连忙加速冲过去阻拦,造成两辆车相撞。
当时过马路幸运得救的中年男人差点吓哭:“是那个红色别克救了我如果不是那位司机,我就”
后面的话,他不说,也能猜到。
如此快的车速,只要撞上,铁定没命。
迟珈跑过去时,沈暮尧已经将红色别克里的女人救了出来,医护人员暂未来,他双手用力将衣服撕掉给她止血。
而黑色现代车门处正陷入围墙,导致沈暮尧无法救人,考虑到司机在驾驶位昏迷,他跳上了黑色现代的车顶,手肘用力磕向后车玻璃。
一下又一下。
男人臂膀用力,青筋暴起,连磕几下,他的手肘有血迹迸出。
迟珈焦急地环绕四周,到一个开车的男人那儿借了把修车的扳手,随后跑到黑色现代,“沈暮尧。”
沈暮尧接过扳手,将她拦到安全地方:“离远点!”
他用扳手狠砸了下后挡玻璃,碎了几条缝隙,沈暮尧额头沁满热汗,他没顾得擦,一脚狠踹上去,玻璃彻底崩碎,他整个人从后面钻进车里,跳进去时,玻璃沿着他手心刺向他臂膀,划了一长道。
黑色现代司机受伤极严重,脑袋的血顺着流了下来,好在这时附近的警察,医生跑来,対他们两位进行急救。
沈暮尧黑色夹克报废,他只穿着黑t,双手手肘沾满了血迹,臂膀上被小颗小颗的玻璃渣扎破。
迟珈连忙从包里掏出来湿巾,刚要拽着男人的手,却被他躲过。
沈暮尧接过湿巾,随意擦着双手黏腻的血液,他淡道:“脏。”
迟珈抿着唇,她没做声,只是觉得
突然觉得,自私地觉得,幸好他退伍了,军人一向要冲向前,无论眼前任务有多么危险。
可沈暮尧他这样一个坦荡无畏的人,即便退伍,即便不是军人,他也会见义勇为。
迟珈收回心绪,瞥到马路対面有一家24小时药店,她対沈暮尧道:“在这儿稍微等我下。”
沈暮尧这边需要配合警方做笔录,他偏头看她眼,眉头紧锁:“看路。”
迟珈微怔,她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好。”
她没敢耽误,跑去対面药店买来夹玻璃渣的镊子,消毒水,碘伏,创可贴等东西,扫了码赶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