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珈被他玩味戏谑的眼神看得脸发热:“我想要。”
他笑:“买。”
迟珈拿着胸卡,却是想起以前的事情。
南城小学每天上学是有小红帽把在门口检查胸卡的,以防有外校人员进入。
迟珈有次赶得急,等到了校门口,她才发现胸卡忘记拿了。
下午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她管的严,没带胸卡会被小红帽记在本子上扣分的,迟珈不禁慌了起来,害怕班主任让她站讲台上挨骂。
沈暮尧看她几眼:“忘带胸卡了?”
迟珈:“嗯”
沈暮尧把他的胸卡照片撕掉,递给她:“记得接下来怎么说吗?”
迟珈还没搞清楚他为什么要把他的照片给揭掉。
他说:“如果他们问你是谁,你就说,你叫沈暮尧。”
迟珈恍惚明白,“可你怎么办?”
沈暮尧满不在乎地双手插兜:“扣就扣呗。”
说着,他伸手把她推到校门口。
检查她的小红帽并不严,根本没看胸卡上的名字,也无视她上面没有照片,直接让她进了学校。
沈暮尧没那么幸运。
检查他的小红帽喜欢校花,可校花喜欢沈暮尧,这就导致沈暮尧被扣了分。
沈暮尧的胸卡一直被她夹在书里。
遗憾的是,属于他的照片,被他随手丢到了垃圾桶
“走了。”
沈暮尧走过来,牵着迟珈的手:“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迟珈:“在想你当时被扣分,老师有没有骂你。”
沈暮尧带着深意的眼神望着她,他笑得不怀好意:“那么久远的事,还记得呢。”
迟珈心虚地垂睫:“我又不是鱼,不至于七秒钟的记忆。”
他低笑:“要知道刺头很难管的,老师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暮尧从小一身反骨,他人桀骜嚣张,刺头。教过他的老师都对他又爱又恨的。
除了沈仲明出事牺牲后那半年,沈暮尧每回考试几乎次次拿第一。
他一犯事,老师因为他的成绩也没怎么惩罚他。
上了车,沈暮尧看了眼时间:“先吃顿晚饭再去看电影?”
迟珈:“好啊。”
刚开车没多久,沈暮尧手机屏幕亮了下,他余光掠过:“帮我接通电话。”
迟珈知道他开车不方便,她拿过他的手机,是一通陌生电话。
刚接通,里面传来道焦急的声音:“阿尧,姜女士她”
迟珈的右眼皮跳了跳。
两人离得近,沈暮尧听到电话里的话,脸色微变。
他将车停在路边,迟珈把手机递给他。
沈暮尧侧脸轮廓冷峻,他抿着唇,握着手机放在他耳边。
“阿尧,姜女士突然晕过去了,现在在南城医院。”
迟珈的心蓦地一沉。
她担忧地看着沈暮尧,下意识伸手,将手心覆在他的手背。
两个人匆里匆忙地跑去医院。
他们到时,姜珍已经送到病房里,她的脸色苍白,病号服里的身体瘦弱嶙峋。
已经和那时在林荫树下画画的旗袍美人,无一相像。
男人一贯灼烫的掌心,在这一刻,竟是冰凉无比。
迟珈攥紧沈暮尧的手,他反握,抿着唇,神色晦暗难辨,嗓音有点哑:“我妈,她怎么了?”
医生走到他面前,复杂地看着他:“她长达多年失眠,还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导致的器官衰竭。”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夹着记录本,走出病房。
沈暮尧下颌线紧绷,看着躺在病床,闭着眼的女人,他整个人身子仿佛都笼罩在深渊,笔直的脊背在这一刻折断。
迟珈捧着他的手,像他为她暖手那样,轻轻揉搓:“饿吗,我去买点饭,待会儿姜姨醒了,也需要进食的。”
沈暮尧垂眸看她,出声时嗓音干涩沉哑:“走吧。”
有护工帮忙照看着,迟珈跟着沈暮尧出去买饭,没走远,在医院里食堂买了小米粥,两个馒头,几样菜,打包带回病房。
姜珍没醒,睡得很熟。
病房还有一张陪床,沈暮尧将迟珈摁在床边坐,他长腿勾着凳子坐着。
他抬眼,将碗递给她:“怎么不吃饭?”
迟珈:“你吃。”
颇有些“你吃我就吃,你不吃我不吃”的意味。
沈暮尧笑了下,他捏着她脸颊,嗓音很哑:“吃啊。”
病房里沉默,只余下碗筷偶尔敲击的声音。
吃过饭,迟珈把垃圾扔进热水房了的垃圾桶里。
走回病房,她看到沈暮尧沉默倦怠的神情,她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扎过。
她走上前,俯身,紧紧抱住他。
迟珈能感受到男人身体僵硬了一瞬,环着他腰身的手收紧。
沈暮尧一向无所不能,也无所惧怕,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面上多种情绪交织的神情。
无助,无措,迷茫。
“我没事。”他握住迟珈环在他前面的手,嗓音干哑道,“累吗,累了我送你回家。”
迟珈摇摇头,下巴抵在男人颈窝:“我在这儿陪你。”
她说:“我一直在这里。”
沈暮尧抬头,在她唇角轻吻:“电影只能下次再看了,委屈你了。”
迟珈:“才没有呢。”
病房又恢复安静。
沈暮尧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姜珍。
迟珈看不得他这样,她掏出来下午刚拍的大头贴,“沈暮尧,你帮我个忙,好不。”
“嗯?”
他扭头。
迟珈把三十张拍好的大头贴放在另一张病床上,又掏出来买来的胸卡:“你选两张大头贴。”
沈暮尧伸手,手臂勒过她腰。迟珈顺着力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她说:“要好看的。”
他笑,“行。”
沈暮尧选了两张递给她。
两张照片里。
迟珈搞怪的嘟嘴、乌亮的眼眸弯成月牙,清纯又明艳。而旁边的沈暮尧,目光落在她面上,唇角上扬,两朵梨涡浅浅。
和男人桀骜痞气的外表不同,眼眸里满是宠溺。
迟珈睫毛动了下,把黑笔给他:“你写我的名字,我给你写你的,然后交换胸卡,我们保存对方的。”
这样也算是,弥补她当年的遗憾。
沈暮尧勾着她腰,闷笑:“迟减减,你幼不幼稚。”
迟珈看着男人稍缓的神色,轻轻松了口气:“才不呢,这叫做情趣,叫浪漫。”
沈暮尧捏着她下巴,低沉道:“行,我姑娘说什么是什么。”
胸卡上面,最左边是放照片的地方。
右侧,姓名,性别,班级。
沈暮尧勾着她的腰,一边拿起笔,低眉,认真地下笔。
男人的字迹力透纸背。
在姓名那一栏里写着一一
沈暮尧的未婚妻(迟珈)
吻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