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旁边的陆渊早就离开,连位置都是微凉的。
“大少爷一大早就去上早朝了,吩咐奴婢们别吵醒您。”木槿扶着沈岁安起身。
看到沈岁安雪肌上的红色印记,她忍不住红了脸。
“刚才关姨娘来过了,听说您还没起就回去了。”木槿道。
沈岁安嗯了一声,“她不是不适吗?请大夫了吗?”
“瞧着是脸色差了些,但没听说有请大夫。”木槿说。
“等会儿去请她和林姨娘过来吧。”沈岁安揉了揉眉心。
昨天已经在陆渊面前提过一次,他自己不愿意去妾室屋里,她是不会再说第二次的。
等她吃过早膳,还没等来两个姨娘,陆老夫人差丫环来把她叫去上房了。
沈岁安揉了揉酸软的腰,想必上房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她。
多半跟昨日李妈妈被撵走有关。
上房。
陆老夫人将花白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暗红缕金提花缎面长袄,脖子上戴着赤金如意的项圈,手上有两个缠丝嵌三色宝石赤金戒指。
通身的气派,却颇有些俗不可耐。
其实陆家在上京来说,并非真正有底蕴传承的百年世家,是陆国公爷辅佐先帝登基,被封了爵位之后,陆家才开始崭露头角。
陆老夫人出身并不算高,当时也只是个七品县令的女儿,成为国公夫人才开始学些世家贵妇做派。
要不是陆国公爷深知自己家族底蕴不深,请了大儒教养子弟,估计也叫不出陆珩年纪轻轻的状元郎。
当然也有例外,被老夫人养在身边的陆嫣,几乎就是第二个陆老夫人。
但凡陆大太太能够从她的风花雪月琴棋书画中分出一点心思教导女儿,陆嫣估计也不会被养歪了。
沈岁安款款而来,姿态笔直端庄,她从容地给陆老夫人行礼。
“请老夫人安。”
旁边的陆嫣一脸幸灾乐祸看她,嘴角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陆二太太则是脸色阴沉。
“沈氏,你知道我今日叫你过来是所为何事吗?”陆老夫人黑着脸沉声问。
沈岁安一脸不知所措,“孙媳愚昧,还请老夫人提点。”
“哼。”陆老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你才进门不到几天,怎么就撵走了两个奴仆,我知道你心眼小性子骄纵容不下人,下人做错事打骂就算了,怎么还把人赶出府了,传出去别人怎么看陆家。”陆老夫人一顿责骂。
沈岁安满脸诧异,“老夫人,这……这是从何说起,我从来没有撵走任何下人呀。”
陆二太太嗤笑一声,“二少奶奶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厉害,昨天晚上才撵走李妈妈,你莫不是忘了?”
“二婶,明明是你把人赶出去的,怎么会是我呢。”沈岁安惊讶地说。
“母亲,你瞧她说的是什么话,还敢当着您的面嫁祸给长辈了。”陆二太太怒道。
沈岁安无辜地说,“可是,昨天夫君让人将李妈妈撵送找二婶的呀,二婶是如何处置李妈妈,我还不知道呢。”
“我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一句要撵走李妈妈,二婶,我对天发誓,谁撵走李妈妈,谁就……”
“你住口!”陆二太太尖叫打断她诅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