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面上仅剩红成一片的夕阳,半勾的月弧升起来更为冰冷的水面添上冰雪似的磷光。
甲板上海风一吹,就是一阵刺鼻的血腥味,四个玩家被林钦的傀线绑成血粽,横七竖八仄歪在地上正痛苦的呻i吟着。
另外一个侥幸从络腮胡子手底下逃生的女玩家,也浑身上下裹着那些已经死去的玩家的血无力瘫倒在一旁,不过由于不是活血,现在那些血迹也早已经凝固,在头发和衣服上结成干硬的一片。
李牧歌在苏旸的注视下并不敢挪动分毫,只是他没被林钦的傀线捆绑,但后来也被苏旸用麻绳捆住了双手,一遍又一遍咬定自己从未对祝爻起过任何坏心思。
男人一面瑟瑟发抖,一面又忍不住瞥向苏旸身后一片安静睡容的漂亮少年。只希望祝爻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要不然他真的不敢相信船上这两个大佬疯子要怎么拿他们这些玩家开刀。
千错万错,他们就不该在新郎NPC的诱惑下对祝爻生出那样的歹念。
李牧歌心里暗骂着,再一抬眼,苏旸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一个被傀线绑得动弹不得的玩家身边,抬腿就是狠厉地踹下!
“啊!”本就形容狼狈的男人惨叫一声,随后赶紧求饶道:“苏、苏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想用瑶瑶去换NPC的帮助,我错了都是我一时糊涂被游戏蒙蔽了眼睛,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你和林、林先生就饶了我一条小命吧!”
但是随着男人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动作,他终于从侧躺变成了一个仰面朝天的姿势,从而最脆弱的地方也暴i露在苏旸脚下,青年面无表情地踩在男人那处肮脏的地方,瞬间就痛得他撕心裂肺惨叫出来!
苏旸逐渐蹲下身,银斧斧背挑开他脸上汗湿的脏发再次确认了一遍,紧接着斧面一转便用利刃处在男人脸颊上缓缓划下,脚上的力道也逐渐变得加重起来,嗓音阴鸷道:“你这里是对着瑶瑶硬过了是吧?新娘在甲板上挂起那副画的时候,是你吧?说什么了,嗯?”
“啊啊啊啊啊——!”男人的惨叫声越发凄厉,嘴巴一旦张开面部肌肉就抽搐着直望银斧的刀口上递,甚至不等苏旸的银斧落下,他自己的乱动中在利刃下刮花了脸!
满面骇人的血肉模糊。
实际上,当日看着祝爻那幅艳丽画言语粗鄙议论过,并且当场起反应的还不止苏旸脚下的这一个,只不过大部分还没活到现在就死了。
一旁的另一个玩家禁不住苏旸这样的压迫,他听到苏旸口中的质问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还不等苏旸审到自己,就赶忙蠕动着身体要往海里爬。
“不、不要……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然后他看到一旁受在祝爻身侧的林钦,就好像看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慌忙乞求道:“救救我,钦神,钦神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钦神!!”
林钦停留在祝爻面颊上的手指一顿。
这么吵,会吓到瑶瑶的吧。
那只骨节分明而玉白有力的手指,仅仅是犹豫了不到半秒,直到男人再次嚎叫着向祝爻这边蠕动过来时,他便指弯一转,驱使着一根傀线再次刺穿了这个男人的某处,这下彻底是废了。
男人身下被滚热的血浸湿一片,打着滚地满地哀嚎。
林钦想看死人一样看着这几个满地打滚的人,如果不是苏旸提醒,他险些忘了这几个人都对祝爻存着怎样险恶的用心。
愚蠢又恶毒,包括刚才竟还想去捉住祝爻当作挟制苏旸的工具。
都该死。
林钦的眸子危险地眯着,如果不是他生得实在俊美,此刻的表情就该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可怜瑶瑶在最后一刻,看着他们就要走上救生艇上去时的表情,那样急切好像恨不得当场告诉所有人正确的选项一样。
但其实他自己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才对。
林钦算了算时间,即便一切都发展得顺利,祝爻也需要再占卜最后一次才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如果不是主系统对玩家之间的搏斗有所限制,或许林钦会像NPC一样杀死这些不知好歹的玩家。
而苏旸还在一个一个地检查地上的玩家,和记忆中所有欺负过祝爻的脸一一对应上,斧刃托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长而刺耳的声响,犹如死神拖着大号的镰刀,最终停在了李牧歌身前。
“你没说过瑶瑶什么吧?看着他的脸,起过反应么?”
银斧挑起年轻男人的下巴,于是利刃就随之架在李牧歌的脖子上,却迫使他不得不注视着苏旸危险的瞳孔。
“没、没有……我对男人没有兴趣的,苏、苏哥,我笔直,真的。我也没有说过祝爻一句坏话,我觉得他很好……”
“!!”斧刃却贴着下巴更送进喉管几分!
苏旸恶劣道:“觉得他好?那就是说你起过反应是吧?”
“!!不不不不!!绝对、绝对没有!!我是说,我是说他看上去和苏哥……”李牧歌是一个聪明人,这时候声音弱下去,用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调道:“觉得苏哥你对祝爻很好,他看起来也很喜欢你。”
李牧歌的心脏猛跳而不断悬着,说话时,嗓音压到最低更是把自己紊乱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然而此刻满面冷汗地观察着苏旸脸上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终于……架在他脖子上的银斧松懈了下来。
这下李牧歌就彻底瘫坐在地上。
只见苏旸冷冷哼出口气,勾唇:“没有人能比我对他好。”他的斧面在李牧歌脸上拍了两下,随后也终于走到了甲板上最后一个女玩家身边。
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既不能对祝爻产生那方面的冲动,也没见过她在会议上推搡过祝爻,或者说过什么肮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