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鲛人泪织就的隐形的【鲛绡】在两个完全相反的作用力下,从雪白色纱裙的漂亮“少女”身上完全脱落!
雨水木叶沙沙声里,那只反光的鲛人泪被【透】瞬间回收。
而在林钦措不及防的攻势下,【透】身上剪裁得熨帖的雪白西装也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勒痕。
祝爻则在千丝万缕的傀线的温柔拉拢中,终于落入久违的熟悉的怀抱。
无数雨点瓢泼,无数青叶被无数瓢泼雨点打落。
傀线、蛛丝……打出尖锐不可攻破的招式,簌簌的破风声充斥着整个狭长的荒岛中心,属于白色鲛人的最后一缕白光也在短暂的时刻内彻底消失在水岸的尽头。
少年人的双手在雨水的淋洒下变得冰凉,但紧紧地,指尖抓到发红也要紧紧攥住林钦肩上大红色的嫁衣。
那双眼睛周围嫩白的皮肤透红,水盈盈的眸子以从未有过的眷恋、委屈、思念的眼神看向头顶居高临下的,男人俊美无双的脸庞。
祝爻瘪着嘴,这瞬间,他仿佛得了这一生中最最郑重的承诺、最后却惨遭辜负的小新娘,连鼻腔里都是委屈得颤音。
他雪白的脖颈,内里脆弱的喉咙,泛起一阵苦涩涩的微微的疼,祝爻吸了吸同样酸酸的鼻尖,然后浓密漆黑的眼睫下,就泪如雨下了。
“林钦……”祝爻艰难地发出细微的呼唤,然后他就控制不住地哭,把那张粉若桃花似的脸都埋进林钦的怀里。
林钦……林钦……林钦……林钦……
无数个“林钦”,全都变成沉甸甸的关于思念和喜爱的情话钻进林钦心里。
祝爻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裙子全都被雨淋湿了,林钦的大红婚袍也湿了。
林钦只是默默接纳所有来自于祝爻的情绪和拥抱,一边说“我在”、“对不起”、“我来迟了”、“我也想你”,一边轻轻拍过祝爻的肩,然后把怀里人拥得更紧。
怀里的小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男人宽阔的怀里仰起了脸,看着林钦一身湿乎乎落汤鸡一样的妆面,忽地从久久不能缓过来的伤心里“噗呲”笑了声。
“……怎么了?”男人嗓音低i哑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拇指却异常温柔地抹掉少年人精致脸蛋上冰冷的雨水。
双眸那样深情,仿佛他那对漆黑的墨色瞳孔里,承载了一整个黑色宇宙的广与深,又带星星带月亮,转着圈,全围着宇宙里唯一一颗永不沉寂的恒星。
那样奇妙,就连人类最伟大的物理定律也在此刻被完全违背。
林钦的眼里,只有祝爻,就要所有的光也绕着祝爻转。
祝爻就是在这样深沉的、全部都是沉甸甸爱意的眼神里,慢慢松开了原本抓在男人肩上那双紧到泛红的手,蓬开的裙摆里一双脚尖轻轻踮,少年人就抱着林钦的下巴,甜甜地吻住上面薄又冷的唇。
身着婚纱的小少年甚至连说话时的吐息都带着甜美勾i人的香气。
他漂亮的眉毛眼睛弯弯,却依旧从漆黑浓密的睫毛根里透出星星点点的光来,他有些吃力地踮脚抱住林钦的脖子,脸蛋也靠在男人湿漉漉的红嫁衣肩膀上。
这个角度,祝爻恰好看见林钦也低头看他,于是说自己刚刚扑哧笑的原因:“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像结婚。”
少年人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又撅起嘴亲亲林钦的下颌,借着角度优势,好让林钦看不见他的脸红也听不见心跳加速,只管亲他,一下就亲到耳朵,又说出自己刹那间的奇思妙想:“中西合璧,古今贯通。”
祝爻说完,有些紧张地抓了抓自己西方婚礼的白裙子。
但是他飞快地偷看林钦一眼,又发现林钦还是在目不转睛地看自己,男人嗓音沉沉,“嗯”了声。
然后他就抱起“少女”的双月退,放在自己精i瘦有力的月要上,好让自己能有抱得更稳。
祝爻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瞬间把林钦抱得更紧了,久久渴i望的重逢让他开心得有些昏了头,揪住林钦的耳朵撒娇:“以后你可以和我结婚吗?我想要林钦一直陪着我,我很想你,每天都想你,很想很想你。”
林钦被祝爻肩头的小发辫弄得发痒,于是鼻尖愈加深深地埋进“少女”嫩白的颈间,勾着里面散发而来的香味,一点点难耐地、但很温柔地吻着。
“嗯……离开这个副本,出去后我们就结婚。瑶瑶,我也很想你。”
祝爻被吻得浑身酥ii麻,顿时没有力气了,但是他一点也不抗i拒林钦这种毫无预兆的吻,眼睛里立时又蒙上一层水雾。
声音也软了:“好、好啊,不可以反悔的。”
“……嗯。”林钦应道。
小少年突然从这个意味不明的含混词语中领会到什么,脸颊也迅速飞红了一片。
但这次他没有犹豫,尽管紧张,还是嗫嚅道:“林钦你、你是不是中了催、催眠香?”
祝爻记得苏旸说过,竖柜里有古怪,有催眠香。
男人的眼神又晦暗了几分,他还来不及思考瑶瑶是怎么把“催i情和“催眠”弄混的,就听怀里的小少年声音软软道:“……我可以帮林钦,你帮我,我也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