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绮晚上近十点钟才到家,袁父上夜班去了,袁母坐在床上看电视,边看边打瞌睡,听到开门动静声,走出来问:“这么晚才回来?女孩子要矜持,不要头趟见面就骨头轻,让人家瞧不起。”
袁绮手扶墙低头换拖鞋,嗯了一声没有多辩,袁母就这样性格,心是好的,但讲出的话扎的人肉疼,还不容反驳。
袁母又道:“给你大姨打只电话,她电话打来三遍了,也不晓急得什么劲儿。”微顿:“觉得那个男的可以么?”
袁绮道:“我觉得可以,就不晓他什么意思!”说这话时嘴角抑不住的弯翘。
袁母啧啧两声:“这才哪跟哪呀!当心上当受骗,到时莫怪我没有提醒你。还是法官哩,才见面就犯花痴,一点警惕性都没!”不高兴的倒杯茶回房去了。
袁绮跑到阳台上,拨通大姨的手机,那边很快就接了,嗓门也高:“绮绮啊,相的怎样啦?看得中么?”
袁绮不表态,只是问:“他们那边是啥意思?”
“对你还挺满意的,说可以继续交往下去!所以我急吼吼想问你的意思呢!”
“我也觉得可以交往看看。”
挂断手机,过了十一,上海的天气就是这样,几乎没有春秋两季,晚间明显降温了,一缕风吹拂发烫的面颊,凉丝丝的舒服。天空寥寥几颗星星闪烁,一架飞机翅膀闪着光点,像只大白鸟低缓的飞向远方,楼下路灯底,有一对谈恋爱的男女,学生模样的年轻,手里各拿一支嗞嗞燃烧的烟火棒,像握了满掌的星星,让看的人也满眼的星光。
袁绮晚间翻来覆去的,好容易睡着了,忽然又被开锁推门声吵醒,是袁父下夜班回来,应是个好天气,阳台外的健身区又热闹起来,音响里放起荷塘月色,阿姨妈妈们嘻嘻哈哈在跳舞。她肿着眼睛起床上厕所,刷牙洗脸梳头发,再急匆匆吃完父亲带回来的生煎和豆浆,拎起包下楼去乘公交车,看看时间八点过五分,没遇到邵杰,不知怎地反松了口气。
大概因为是小长假后第一天上班缘故,车里的人塞的像沙丁鱼罐头,车外更是堵的寸步难行,一辆救护车呜哇呜哇夹在中央也无济于事,有交警开始疏通道路,有人坐着一觉睡醒了,不知车行到了哪里,透过玻璃窗找路牌,看到必胜客早早推出了火鸡铁盘披萨。
袁琦气喘吁吁踩点进的法院,换好制服到办公室里,邵杰在和李元翻着卷宗说话,听到开门声抬起头,再看了看手表,微皱眉没说什么,只道:“你收拾一下,我们要去秦姗曾经工作的公司调查相关讯息。”
袁绮自知来晚,都在等她,因而收拾的很快,上了警车后,一起去的还有两名法警,刘程和李宗庭。司机老王问去哪里,袁琦告诉他地址在松江车墩,老王打着方向盘出院门,一面道:“今天要一路堵过去,人多车也多。”
袁绮道:“我出门乘公交就堵在中环有半个小时,连救护车都开不过去。”瞟了眼邵杰,她不是睡懒觉迟到,是交通原因。他在看卷宗,不晓听进耳里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