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淑芬吗?袁绮不自觉得脊背发硬。和邵杰一起看过去,没错,就是她!
和照片中有些不一样了,鬈发应该是新烫过的,每个卷纵使压睡过一夜,还是富有弹性的结成花,隐约可见戴着金耳环。她身材保持很好,穿黑裤子,中长的紫罗兰色大衣,颈处围钩花白围巾,纵然拎的环保袋开口处,露出一把新鲜的芹菜叶子,却并不显得她市井气,反而成了她优雅的点缀,不得不说,流光岁月虽让张淑芬吃尽苦头,却也厚待她,凝固了她外表的美丽至今。
她看到邵杰袁绮有些吃惊,甚至停下了脚步,却很快如常,不紧不慢走过来,纵然看到他们身穿制服,依然问了一句:“你们是?”嗓音温和悦耳,
她多看了袁绮一眼,或许是同为女性的关系,可惜,她已经认不出她来了。
邵杰说道:“我们是*区法院执行局的执行法官,一五年的时候,张根发等人诉秦姗民间诈骗案判决下达,秦姗一直未有履行,申请人要求强制执行,我们快递过传票到你们租住的桂林两村房子,你们没有收到么?”
“没有收到,我们很早就不住那里了。”张淑芬拿出钥匙开门,房间里很黯淡,她按亮了灯的开关,并请他们进来。
房内宽敞,两室一厅一煤一卫的格局,估摸有八十平,两个人住是绰绰有余的。家俱及各种摆设精致突显品味,张淑芬说这些都是房东现成的,招呼他们坐沙发,斟了茶,自己脱下大衣解了围巾挂在衣架上,再去把买回来的小菜放到厨房后,洗了手出来,打开抽屉里拿了冻疮膏,坐到他俩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挤出膏体涂抹手指。
袁绮想单看她粗糙布满冻疮的手,是很难和她整体形象联想到一起去的。
张淑芬也注意到她在看她的手,微笑道:“可一定要仔细呵护自己的手,生了冻疮就难好,年年复发,抹什么都没用。”
袁绮把工作证执行公务证及法院裁定书等出示给她,她也只略微瞄了瞄,邵杰开门见山:“秦姗在哪里?”
张淑芬摇头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在浦东找了一份工作,在公司附近租得房住。”
“公司叫什么名字?秦姗租房的详细地址是什么?”
“我不知道!她不肯说!”张淑芬慢慢道:“她十六岁和她的父亲去美国,二十六岁才回来,这么长时间未见了,她对我感情有隔阂,很多话都不大讲的。”
“但秦姗提出境外炒房、诈骗张根发、张如珍、张慧珍和张成英三百万时,你都是和秦姗一起去的,帮着收钱给借据,甚至秦姗卖掉梅陇三村动迁房,你也是做为她的代理人办理了手续,甚至打官司也是你替她出庭。”邵杰看着她问:“这不像感情有隔阂的样子,反倒让人觉得你们很亲密。”
张淑芬想了想:“这些都是姗姗请求我帮忙,我没办法拒绝!对她,我心里只有愧疚。”她还在摩挲着手指,摩挲的红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