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张五娘因着重活一世在生意场上总能抢占先机,很快便在李家站稳了脚跟。
可越往后越艰难,她发现这辈子和上辈子已经天差地别了。
既然大齐国内的局势看不清,张五娘果断地把生意铺到国外。当时李家没有一个人看好她的生意,她就以个人的名义向李家借的银子加上自己所有的嫁妆押在辽国的生意上。
可没多久大齐和辽国就打起来了,五娘的生意停了,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虽然前路茫茫,可张五娘不怕。那天淮阳茶馆张五娘看见马上要出使辽国的竹心,她更不怕了。人家输了折的是性命,她继续下注,怎么了?
后来她赢了,他们都赢了。
她好像更喜欢这个不知道答案的世界。这才是她重活一世的意义吧。
如今张五娘虽然不知他们在干什么,可联想京城这一年官场的人员变动。她便猜到那是个能将天捅破的大事。
那天在相国寺张五娘见了出家的乔子舒,她还是觉得不对。后来借着去江南选料子的机会,她又去趟灵隐寺。
灵隐寺,张五娘再见乔子舒。
“竹心已经告诉我了,你出家是为了做局。”
乔子舒却让人看不出悲喜,“即使如此,施主为何还来这里?”
“我想听你亲口说。”
乔子舒抬头看她,“上辈子从徐国公府抄家开始算,鹤鸣活了多久,七八年吗?他是怎么死的?战死沙场?”
张五娘听完心乱如麻,乔子舒这个样子,明明不是重生之人。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而且前世今生年号是错乱的,一切还真得从徐国公府抄家开始算。
“对,八年,战死沙场。”
乔子舒的声音很轻,好像在扮演一个很好的聆听者。
“那你呢?活了多久?当时又发生了什么?”
张五娘垂着眸但很从容,她如今也有抵抗不幸的能力了。
“鹤鸣战死沙场三年后,我没发生什么,就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张家了。”回到他们未成亲之前了,她在心里说。
乔子舒摇了摇头,“不是什么都没发生,是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
张五娘回想起当时她好像做了一个梦。她好像沉到了海底,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她胸前,越来越沉,越来越重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发生了什么?”
张五娘脱口而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一个重生之人,竟然问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上辈子发生了什么?
乔子舒十分笃定,如今他僧人打扮给人一种超脱世俗的慈悲。
“有人杀了你,在你睡梦之中杀了你。”
张五娘一脸茫然,“谁杀了我,又为何杀我?”
“也许因为你知道什么秘密,也许拿你的性命威胁什么人?我们这些人这些原本在朝堂上活跃的人是不是都死了?”
张五娘一想徐家、鹤鸣、裴珩那些人一个一个地在她脑海里划去。
“对,除了你。”
乔子舒想了想,为上辈子的他们感到可惜。
“也许也死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张五娘盯着乔子舒,心里下了个决定。“所以你们在找上辈子杀大家的人,是吗?”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