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康晋也跪到康姨妈身边,母子俩又是一顿抱头痛哭,一个像是亲妈要没了,一个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若不是知道真相,一旁看着的人恐怕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了;看着康姨妈母子俩的这一出,明兰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挥手叫那两个婆子先下去。
墨兰却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出戏,反正康姨妈母子免费出演,不看白不看,况且今日康姨妈学孟姜女一样,最后就是把盛家的厅堂哭倒了,她与明兰也不会放过康姨妈,所以康姨妈想演就让她演,最后谁是跳梁小丑还不一定呢!
盛纮看见康姨妈就有气,原本自家好好的,父子儿女共同奔在繁荣盛家的道路上,女儿个个嫁得好,儿子娶的媳妇都是簪缨世家的嫡女,眼见盛家在他手里越来越好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呢,谁知今日会闹到这般闻所未闻之事,全是这个毒妇的缘故,且还打着栽赃陷害盛家主母来当替罪羊的想法,又哪里来的脸和母亲儿子哭冤诉屈?随即当下冷笑道:“我母亲尚在挣扎病榻,还不知能不能……大姨姐可千万活好了,到时才好亲自去谢罪!”
王老太太缓缓拭泪,眼见这个小女婿素来谦和孝顺,今日却不愿给她这个脸面了,此事恐怕难了了。她暗怪自己方才太急切反而让盛家几人知道了自己的打算,也让此事陷入僵局,她方才就该趁盛家几人不备之时,将事情都推到小女儿身上才对,那样或许还能办成也未可知。只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缓和一下僵硬的气氛 ; 康晋身旁的老妪脑子转得快,看出了王老太太此时的被动,立马哀哀哭道:“我可怜的姑娘,自小到大何曾这般委屈过,明明是来盛家探望自己的亲妹妹,却无端端的被如此对待,这真是闻所未闻哪!”
得了提醒,王老太太立马装糊涂,遂人沉下面孔,“不知我这女儿有什么不妥的,做大姨子的,莫名叫扣在妹子夫家,这事着实旷古未闻!”
盛纮还没反应过来那老妪的意思,就被王老太太当头骂了一通,正欲辩驳,明兰却抢先一步,看着那老妪,微笑道:“这位便是祁妈妈罢,果是姨妈身边第一得力之人。不单妈妈能干,妈妈的两个儿子也极得姨妈重用。”
王老太太脸色不悦却不好与小辈计较,康姨妈满心仇恨,得了机会赶紧大骂道:“长辈说话,有你什么事?随意插嘴,小妇养的,果是没有规矩!”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盛紘一听‘小妇养的’四字,心头怒火万丈,冷冷道:“连个外家奴才都能插嘴,我女儿在自己家倒不能说话了?也不知这是哪来的规矩?”
“姨妈这话是何意?”墨兰抬手摸了摸垂在耳边的步摇,似笑非笑道:“我约摸记得上次六妹妹回门之时姨妈也曾说过同样的话对吧?我还记得当时不是回答过姨妈了吗?六妹妹是我家老太太教养长大的,我虽不是老太太养育长大的,却也受教于大娘子,当然了六妹妹也同我一样也受大娘子的指点,尤其是规矩管家一事都是大娘子亲自教导的,若六妹妹是‘小妇’养的,那我家老太太是什么?我家大娘子是什么?而姨妈你以及王老夫人又是什么?”
“还有,老夫人,姨妈,容我再提醒一句,到别人家做客就要有客人的样,哪里能喧宾夺主,把自己当做主家了,如此就罢了,还为了一个奴才去训斥主家的姑娘,这又是哪里来的规矩,是你们王家独有的规矩吗?那我可得好好与英国夫人、永平侯夫人、忠敬侯夫人她们聊一聊,毕竟咱们这些人家就没这样的规矩,也好叫各位夫人们开开眼见,老夫人以为如何?”明明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可墨兰偏偏又挂着温柔知礼的笑。
王老太太虽对墨兰的话不满,倒是想骂墨兰一句,可一看到墨兰温柔知礼的笑,且墨兰的话也没错,让她一时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强自忍住,同时拦着大女儿不让再说。
墨兰与康姨妈的交锋祁妈妈没注意,却心中大震,心道儿子果然被盛家捉去,这下麻烦大了。
就在康姨妈气愤的瞪着墨兰时,祁妈妈略一思索,便抬头看着明兰,道:“看来老婆子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在亲家姑奶奶手里了。真不晓得,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姑奶奶非要行那下作手段,当街掠人,禁锢嫡亲姨母,说出去,真不敢叫人相信这是是书香门第的盛家作为。”
王大娘子觉得祁妈妈真是好厉害的口齿,三下五除二就把重点引向手段问题,绕过了事发根源,以及康姨妈所做的恶事,把过错都引向了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