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淡淡一笑，“梁处长好像很不满意啊！”

“你如此执法太过草率！”梁仲春不赞同道。

“可是有效率啊！”汪曼春无所谓的耸耸肩。

梁仲春皱了皱眉，问道:“你让76号处处树敌，你就不怕遭人暗算？”

“这里是上海，树敌是常态，遭人暗算也很正常。我绝对不会给投机分子变节的机会，杀了一了百了。”汪曼春自信道:“我就是要让那些事抗日分子日夜难安，充满恐惧，再也不敢再与新政府为敌。”说完，她眼里闪过厌恶与轻蔑。“话虽如此，不过我更希望看到有关76号‘六人小组’是红谍的有力证据，而不仅仅是你汪处长有嗜杀的爱好。”梁仲春语重心长道。

汪曼春冷然一笑，“我想起来了，梁处长原来在中统效力，不过，两年前变节了……我劝你啊，最好别老变来变去的，如果被我抓住了把柄，我也一样会毫不留情的。”

“好，很好！你赢了。”梁仲春脸色难看的指了指汪曼春，却突然笑了起来，“汪处长，听说你的旧情人回来了。”

汪曼春神色一凛，“你说话嘴巴放干净点，说谁呢？”

看到汪曼春的反应，梁仲春笑得更灿烂了，“你能有几个旧情人啊？明楼长官刚刚就任了特务委员会副会长的要职，也就是你我的顶头上司，没准汪处长会因此高升呢！”

“哪有这事儿？”汪曼春还是有些不相信。“你没看特工总部的工作简报吗？”梁仲春挑了挑眉。

汪曼春有点儿意外，但还是强装镇定道:“我…我师哥学的是经济，去的是经济司……”

“这世上有一句话，叫能者多劳。”梁仲春意味深长道。

汪曼春注视着梁仲春说话的神情，猜测到明楼的新任职务应该是真的，可是回想起几天前和明楼见面时，他竟只字未提，对此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梁仲春看着她的表情，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开口奚落了一句，“改改你的态度，或许还会有男人能爱你。”

汪曼春轻蔑一笑，走近梁仲春一步，微微低头轻轻嗅了嗅，懒洋洋道:“梁处长，最近身上脂粉气好像很重啊，怎么说话跟个娘们一样？”

梁仲春一愣，“有吗？没有吧！”“挺好，男人嘛，放纵点没什么，”汪曼春伸手理了理梁仲春大衣的衣领，意味深长道:“不过，别太过分了，要是掉到了坑里啊，可没人救你！”

梁仲春顿时语塞，眼看着汪曼春轻蔑地扫了自己一眼后，就从自己身边跑开。他下意识地闻了一下衣领，小声讥讽了一句，“小娘们儿，鼻子还挺尖，哼！”随即坐进车里，驶离了小路。留下的几缕烟尘散尽，浅黄色建设中的上海，战争的阴霾下，百废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