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这样。”于曼丽莞尔一笑。

郭骑云偷偷对于曼丽竖个大拇指，敢这么和王天风说话的，还让王天风一点火气也没有且容忍着的人，就只有于曼丽了。

王天风将郭骑云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绕到椅子上坐下，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郭骑云心虚道:“您回来主持大局。”

于曼丽却冷着脸，直接道:“你回来送死的。”王天风笑了起来，“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过你说的对，我确实是回来送死的！”

郭骑云知道是什么意思，不再说话，低下了头，因为王天风回来送死，也就代表着他的死期同样近在咫尺。

“你先下去准备，晚些时候陪我去个地方。”王天风对郭骑云吩咐道。

“是。”郭骑云看了看依旧冷着脸的于曼丽，转身离开。

待办公室里只剩两人后，王天风起身走到于曼丽身边，从背后搂着她，轻轻嗅着她身上的香味，“你不高兴？”

“若是你，你会高兴？”于曼丽反问。

“可你知道这事关乎千万将士的性命。”王天风低声细语。

于曼丽转身面对他，回抱着他的腰，眼眶泛红，“所以我没有想过阻拦，只是祈祷这一日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甚至宁愿我们分隔两地，不能见面，也不想在上海见到你。因为在上海见到你，就意味着丧钟敲响，你要去赴死，我们也即将‘分别’！”说着，她的泪珠缓缓滴落。

王天风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泪珠滑进他的嘴里，“是苦涩的。”顿了顿，他叹息道，“你早知道会有今天的，所以从前我一直努力的隐藏着所有的感情，可到底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了，就怕你难过，也怕你的眼泪会让我动摇决心。”

“可我的眼泪到底没能动摇你的决心，”于曼丽边笑边落泪，“我尊重且支持你的决定，若是换成我，我也会做出与你一样的选择。这是为了打败敌人，为了我们的山河家园。”

“你明白就好。”王天风抬手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别哭，你该明媚灿烂的笑，笑着看我们胜利的那一天。”

“好，我以后会笑着看我们迎来胜利。”于曼丽点点头，突然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这次能活下来，以后都听我的，陪我一起好不好？”

王天风知道按着他的计划，他是不可能活下来的，但看着她祈求的双眼，想着给她一个虽不能实现却能安抚到她的承诺也好，便点头道，“好，若是这次大难不死，以后我都听你的，陪着你。”

于曼丽破涕为笑，眼里闪过王天风没察觉的得逞。她伸出小指，嗔道，“那我们拉钩。”

“怎么还信这个？”王天风虽然嘴里这么说，却伸手小指勾上她的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骗人的小狗……”于曼丽竖起大拇指，笑盈盈道，“盖章。”两人的大拇指按在一起。

于曼丽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道，“你已经答应我了，以后可不许反悔。”

王天风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应道:“嗯，不反悔。”

在他心里他必死无疑，根本就不会有兑现诺言的那一日，如今答应她，也只是想让她能开心而已。但他没想到未来的自己，最后因为这次的承诺不得不“叛变”，转投红党，彻底与国党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