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2章  如懿传-高晞月40（二合一，会员加更）

“皇额娘，刚得的牛乳茶，趁热喝正好。”皇帝双手端起牛乳茶恭敬地递给太后。

太后看了一眼，并未伸手接过，只笑道:“这么殷勤，可是知道错了？”

皇帝点头认错，“尚在孝期，儿子就纳了玫答应，是急切了些。”

见皇帝认错态度良好，太后这才伸手接过牛乳茶，瞥了一眼皇帝，缓缓道:“坐吧。”

皇帝走到一旁的乌木椅上坐下，做出一副聆听太后教诲的模样。

太后舀了一勺牛乳茶吃下，不紧不慢道:“孝期不许歌舞声色，但天子守孝以日代月，也是为了皇室延绵子嗣考量。”

“皇额娘说的是。”皇帝赶紧顺着台阶下。

太后叹道:“皇帝呀，你膝下唯有三子一女，是还不多。那圣祖皇帝子孙昌茂，多让人羡慕啊！”说罢，她随手将牛乳茶搁下。

“儿子知道了。”皇帝应承着。

“你宫中人是不多，这除了皇后和纯嫔，余者都无子嗣，哀家不得不为你着急。可玫答应这件事说出去不大好听，册封礼就免了吧，你多赏赐她些就好了。”太后话里话外都是在为皇帝着想，也趁机将玫答应与慈宁宫撇的干干净净，对玫答应的态度自然不算多好。

见太后不揪着玫答应一事，皇帝忙点头应道:“皇额娘说的话儿子都记住了。”

如懿正站在廊下看着从内务府领来的冬日所用的炭火份例。

三宝领着几个小太监数清了，上前回话道:“主儿，内务府送来的炭已经数清了，按着皇后娘娘的要求节俭，分例减半，黑炭六百斤，红箩炭一百五十斤，都已经在外头了。”

如懿点点头，问道:“海常在那儿如何？”

三宝回道:“按着常在的位分，没有红箩炭，只有按着每日十斤的黑炭算，但主儿也知道宫里的人向来拜高踩低的，给海常在的炭只怕是不够十斤之数。奴才方才打内务府过来，听说……”

如懿脸色不悦地蹙眉:“说话做什么吞吞吐吐的，听说什么？”

三宝忙说:“听说海常在宫里总说黑炭不够用，可那份例是定了的，哪有再多？怕是海常在正受着冻呢。”

阿箬替如懿将刚笼上的手炉捧了来，细心地套上一个紫绒炉套才送到如懿手里，轻声道:“外头风大，主儿仔细被风扑了脑仁，回头着了风寒。”如懿笑道:“总关在屋子里闷得慌，这儿避风，倒也不怕。”

阿箬又道:“听三宝说这话，海常在一向老实，若不是冻得受不住，怕也不会去跟内务府再要炭的。只不知她宫里统共就那两个人，即便不够十斤，想来内务府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也不会少太多，怎么会不够呢？”

如懿幽幽叹息道:“皇后要节俭宫里的开支，张口便裁减了半数分例，即便当时慧贵妃已经言明低位份嫔妃的难处，可皇后只当听不见，依旧一意孤行，咱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海兰位份本就低，分例原也不多，这一裁减还能有多少呢。她人微言轻，内务府不过分克扣她的分例便已经很好了，哪里还会再额外给她，这就是她的难处了。”

“当时慧贵妃明明已经说了低位嫔妃分例本就不够用，再减半会出事，皇后为何不再细细思量。”阿箬不解道:“奴婢实在不明白，难道皇后真不怕妃嫔冻病了有损皇家颜面？”

“皇后自掌权以来便汲汲营营，生怕一点做不好皇上会失望，势必要做出点成果来让皇上看，同时也借此能成全她贤惠的名声。这是皇后第一次下达懿旨，不管旁人有再多理由与再多质疑，她也不会收回命令，毕竟朝令夕改要不得，也有损她皇后的威严。”如懿为她解惑。

“难道皇后的威严比皇家的颜面更重要？”阿箬道。

“谁知道呢！”如懿摇头失笑，她自然知道皇后怎么想的，不就是再较劲嘛，可她不好明言。

沉默片刻，如懿淡声道:“昨儿夜里我和海兰都在宝华殿诵经祈福，才摸到她的手炉温温的，居然都不热。我还以为是伺候她的叶心和香云不仔细，谁知道问了一句，她眼睛都红了，说是份例的炭根本不够用，她那朝西的屋子本来就冷，平日里烧一个火盆就勉勉强强了，哪里还顾得到手炉脚炉。我这才知道，她的日子竟这样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