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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岁宁半梦半醒之时,只觉得有什么压着眼睛,浑身好似泡在火罐里热得厉害。
悠悠转醒之时,她伸手拿掉头上的湿毛巾,落下的手臂毫无力气,她生病了,而房内并无其他人。
正在她失落之时,那老门板“吱嘎”一声被推开,只见她梦中那人捧着一只瓷碗,朝她走来,语气生硬地命令道:“把药喝了。”
君岁宁接过瓷碗,憋着气,一鼓脑地将中药灌了下去,随后将碗递回,忍着苦意,露出甜甜的笑,“我喝完了!”
越庭欲低垂着目光看着床榻上的她,声音低沉,不辨喜怒,“等我有何事。”
明明是个问句,偏是陈述的语气,大概也是因为知道她没什么事。
可君岁宁要接近他,又怎会承认自己没事呢,神色一转,便呢喃道:“今辰遇刺我受伤了!那刺客的事,我要亲自与你交代才放心。”
“受伤了?”清冽的声音犹如水滴敲玉石,清冷中还叫岁宁听出几分欲色。
顶着他那压迫性的目光,岁宁微微点了点头,又往被窝里缩了缩。
“呵,”只听他嗤笑一声,随后又幽幽道,“看看,哪里受伤了。”
……
“我发热了。”君岁宁本是想惹他怜惜,不是都说男人喜欢柔弱的女子吗?可他为何这般咄咄逼人,她只好转移话题。
越庭欲敛去唇边不经意间露出的笑意,也不再追问她的伤口在何处,他瞥了眼窗外变暗的天色,抿唇道:“宫门落锁,公主殿下得委屈一夜了。”
“你呢。”
“……隔壁。”语毕,便不留一个眼神,转身离去了。
君岁宁的额头仍是昏沉,还逐渐有些疼痛之感,很快便迷迷糊糊再度睡去。
然而,万籁俱寂的夜中,也不知是几更天了,一道凄厉的叫喊打破宁静——
“啊!啊!啊!”
如刀割般撕裂着的叫声不绝于耳。
岁宁从睡梦中惊醒,她的心跳加速,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中唯有那一声声惨叫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她仿佛一闭上眼,脑海中就能浮现前世自己被杀的模糊血色,脖颈来的疼痛卷土重来!
她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只听着那源源不断的惨叫声,她便感到房间内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她的身旁仿佛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存在,在她的身边久久徘徊不去。
恐惧让她逐渐崩溃,她急忙起身,也顾不得穿鞋,下了床寻着记忆中的方位找出路,却屡屡撞上摆放的物件,瓷器倒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她可以确定,那惨叫是外边传进来的,此起彼伏的叫声扰得人精神崩溃!
屋外,仿若有了一丝光亮,逐渐靠近……
君岁宁盯着有了点微亮的门板,心中一紧,什么东西过来了?
下一瞬,门板非常适时地发出“吱嘎”的恐怖声。
越庭欲一身暗色寝衣,提着夜灯笼进入房中,就见君岁宁蹲在地上,一脸的害怕无助,她的身旁,是一地碎瓷。
君岁宁见到来人,方才的恐惧在这一刻转变成委屈,她不顾脚上的疼痛,起身小步跑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扑到他怀中,声色颤抖地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你……”越庭欲来不及阻拦,少女已至怀中,他左手的灯笼显得碍事了些,右手僵在空中。
怀中人儿是真的吓到了,越庭欲本是要伸出右手推开她的,可落下时……竟鬼使神差地捂住了她的左耳。
“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