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了!
君岁宁看着阙蕴藉通身贵气,仿佛下一瞬,他衣料上的玉饰都会掉下来。
“阙叔叔。”君岁宁礼貌地喊了一声。
阙蕴藉收起那漫不经心的模样,他混迹生意场多年,习惯了整日带着笑,而此刻,他嘴角噙着的笑容真实了几分,诚挚地说道:“照理说,该叫舅舅。”
君岁宁想着他是母亲的义弟,叫舅舅也没什么问题,便认同地点了点头,“舅舅好。”
她刚喊完人,就见阙蕴藉从怀中拿出一只月白色镯子,质地光滑,仿佛由纯净月光凝结而成。
“此物就当是舅舅送给外甥女的见面礼。”阙蕴藉将镯子递给她。
君岁宁不客气地接过,她的视线不经意间又瞥到了阙蕴藉腰间的一圈宝珠,与自己手中这只镯子的材质、成色一般无二。
程幽轻笑着说道:“老阙就是钱多,这夜光珠都能做腰带。”
“夜光?”君岁宁打量了镯子两圈,看不出其中玄妙,“多谢舅舅。”
寒暄几句后,程姳便走到竹木桌旁,桌上赫然放着一个锁着的精致木盒。
程姳用钥匙将木盒打开,笑着对岁宁说道:“这里,都是小姐的私产,虽然比不上金银阁的财富,但也该交给少主了。”
君岁宁还未仔细看木盒中的东西,便摇了摇头,“程姳姑姑,这些一直是你在打理,若没有你,这些也存不住这般久,不必交给我。”
“既然少主这么说,那便由属下替少主打理,所得收益,还是该给少主的。”程姳执意道。
君岁宁并不差钱,也或许是她还没有想到,有什么是她买不起的。
她却没料到,将来的她,能用上这一笔,她并未放在心上的财富。
“除了小姐的私产,还有属下上回同少主说过的,继承春秋门之事,”程姳的面上多了几分忧色,“这些年,岑光霁创立的三部,与三阁旧部分庭抗礼,少主恐怕还需等待属下一段时日。”
“但少主放心,属下哪怕是赔上性命,也定让少主无忧。”程姳坚定地说道。
程姳本身长相就偏英气,只是她不善打斗,打扮也是一副柔和端庄之态。此时在她坚定的神色下,她的外柔内刚散发着无法忽视的魅力。
春秋门在江湖上势力不容小觑,想要门主之位,也并非易事。
君岁宁之所以改变想法,更是因为想要查明母亲之死的真相,倘若母亲之死与岑光霁没有关系,她也不必与他争夺这些。
但若是有关系,就断不能将母亲的心血交给仇人之手。
“程姳姑姑,我并不想你为我赔上性命,我今日来此,实则还有件重要的事。”
君岁宁认真地说道,她的眸中带着平常没有的慎重,“当年你们以为我母亲是被父皇囚禁而死,并未看过尸身,而我却一直以为母亲是难产而死。”
“门主究竟是因何而死?公主知道些什么?”程幽性子不比程姳稳重,听了君岁宁这话,脸上就染上急色。
“当年母亲中毒后找到我父皇解毒,但我问了父皇,那毒根本无法解,只能拖着多活几月而已,”君岁宁紧皱着脸,顿了顿道,“实则母亲是因毒发而身亡。”
程幽气得拍案,朝着程姳问道:“姐姐,当年刺杀门主的,你确定是岑光霁吗?”
她愤慨至极,若此时程姳说一句确定,恐怕程幽真的会冲回春秋门刺杀岑光霁,什么证据也不需要,什么稳重、大局也都会抛之脑后。
程姳并未回答。
客观地来说,她并不确定。
当年是有人雇了别派的杀手,她说到底也只是十分怀疑岑光霁,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唯一的证据恐怕就是让别派的人指认,可这谈何容易?
每一个杀手组织都是有职业素养的,若真的反水了,那是会被江湖所不容的,以后谁还敢光顾。
阙蕴藉拍了拍程幽的肩膀,眸色中有些无奈,“别冲动。”随后拉着她坐下。
见程姳不说话,程幽冷哼道:“门主身死,得益最大的就是他,不是他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