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我怎会落入此等境地?怎会连娘家都回不得?若没有她,你也绝不会是今日这般,你定然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疯魔,好似魔怔了一般。
“我如今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越庭欲反驳道。
他不清楚她们有什么过节,也不会因为魏贵妃的几句痴语而影响自己的判断。
宁姒早在十五年前就身亡了,而魏贵妃是十二年前入宫,难道一个死去的人,还能害她不成?说到底,她的“丧夫丧子”,不都是她自己过错所致吗?
“不,不该是这般的……你要的风雨,不该只是如此……”魏贵妃的泪水留下,低声泣道。
越庭欲拧着眉头,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便踏步离去,不作一丝停留。
夜间的风,比白日稍凉爽些。
重华宫的寝殿内,窗户半开,不仅微风吹进来了,连带着夏日的蝉鸣声都被放大了一倍。
少女穿着薄薄的寝衣,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好烦啊。”她捂住耳朵,翻来覆去,失眠导致了她心中又起躁意,本来沐浴完觉得凉爽的肌肤又微微发热。
实在无法,只好把头闷在薄被褥里,这样便听不见知了的叫声了。
可是只把脑袋放在被窝里,她便觉得不着寸缕的脚心凉飕飕的,于是整个人都躲到了被子里。
没一会儿,人越发燥热起来,榻边的冰盆在此刻简直是杯水车薪,她又钻出了被窝。
真烦躁之际,她隐约听见房顶上传来些动静。
这般晚了,阿七来做什么?
君岁宁在心中想着,可她的内心却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她好像感受到了冰盆中的凉意吹进她的心里,抚慰了灵魂,方才的躁意在这一刻忽地消散全无。
很快,她的意识逐渐迷糊,沉睡之时,她好像在梦中看见了阿七站在她的榻前。
冰凉的寒风吹进少女的帐下,一把折扇在她的紧闭的双眸、安静的小脸旁,轻轻地扇动。
……
第二日清晨。
君岁宁悠悠转醒,发现半开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合上了,她起身穿了衣物,又去将窗户打开。
清晨的风凉凉的,甫一开窗,凉风便吹在她的小脸上,使得她心情不错地扬起了笑容。
“喂!让你去拔后院的野草,你偏要修建前院的花草,现在拿着剪子站在这儿发什么呆啊?你看看你给搞成什么样子了?”青渔不客气的声音从庭院中传来。
君岁宁寻声望去。
只见庭院中,青渔趾高气昂地怒斥着一个高个子的内侍,那内侍此刻背对着岁宁,遂看不清样貌。
“青渔,大清早的,好好说话。”君岁宁浅笑着喊道。
闻言,青渔才发现公主醒了,正趴在窗前看着他们,恐她误会,青渔当即就告状道:“公主,并非奴婢乱发脾气,您瞧瞧,这庭院中的花草让他摧残成什么样子了?”
一边说,青渔一边侧开身子,让公主可以直观地看见那花儿的惨状。
君岁宁怔怔地看了会儿,一时间无语凝噎。
“你看,公主都不站你这边了,”青渔仿佛是个赢家,得意地朝着高个子内侍说道,“但这个花儿都被你弄死了,你想办法重新栽种吧,我可不帮你善后的。”
“我知道了,我会种好的。”内侍点头。
原本笑看着他们的君岁宁忽地就止了笑,这内侍的声音怎么这般耳熟呢?
也不怪她敏感,前有程幽扮宫女,谁知道会不会有谁假冒内侍呢。
那厢,青渔还算满意地走开去了,内侍蹲下身,将土壤拨开,正要把剪坏了的花儿拔起,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