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岁宁不甘示弱地微仰头,执着道:“我长情得很。”
长情?
这两字个仿佛是戳在了越庭欲的心上,惹得他发出一声轻笑,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他扭开了头,不与她对视,沉沉地反问,“长情?”
真是个笑话。
也不知是谁,前阵子还追着他,嘴里说着非他不可的话,这才过了多久,便在他面前求陛下赐面首。
越庭欲知道自己与她是不可能的,可见她这般快就变了心意,心下就是止不住的烦闷,窒息。
哪怕,变心的对象,是另一个自己。
那又如何?变心就是变心了,即便是另一个自己,也掩不住她变心的事实。
君岁宁见他臭脸,便离开茶桌,走到顺元帝的桌案前,半是撒娇半是告状地道:“父皇,你看他!”
顺元帝的神色早已不在奏折上,从方才起便一直在这两个孩子身上兜转,他不曾出言打断,就是觉得这两个孩子一说起话来,便生出几分孩童的幼稚气,还挺好玩的。
眼下面对女儿的告状,他十分无奈,抬了抬手,颇有几分束手无策之感,“庭欲所言,也不无道理,此事容后再议吧。”
“父皇,那阿七……”岁宁不满。
顺元帝起身,顾左右而言他,“你别叫阿依慕看了笑话,阿依慕是客人,你带她在皇宫逛逛,好,就这样。”
……
眼看着顺元帝留下了潇洒的背影,君岁宁转头,竟发现御书房内没了越庭欲的身影,他不知何时静悄悄地走了,只留下阿依慕大眼睛看着她,一人坐在茶桌旁笑着。
“公主,你是喜欢九千岁多一点,还是喜欢阿七多一点?”阿依慕好奇地问道。
从刚才起,阿依慕就这一直旁观,看得都有些迷茫了,遂有此一问。
正此时,外间的屏风后发出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随着阿依慕话音的落下而暂停。
君岁宁隐约听见了动静,下意识朝着外间看去,屏风后面的一道身影若隐若现,那道身影却是一动未动。
动的,是岁宁的心思。
她唇角挽了个笑,神色认真,不似作假,“我自然是喜欢阿七的,至于九千岁……”
说到这,她顿了顿,疑似带着几分惆怅的,在阿依慕的好奇目光中,继续说道——
“方才我说与他不熟,并非虚言,今年年初我落水被九千岁所救,这才有了些交集,在那之前,我都没怎么留意过他。”
这话说得,既客观,又无情。
君岁宁眸光流转,又不自觉地朝着屏风后的那道影子看去,那处空无一物,那人走时竟没发出一点声响。
阿依慕得了答案,懵懂地点点头,“我有一物送给公主。”
说着,她从怀里那处一个紫色的小瓶子,“此物是西域情迷香,希望对公主有用。”
情迷香,顾名思义。
对某些人来说是个好东西。
可是,君岁宁好像用不上吧……
因为——
心上人是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