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长公主握紧了拳头,“你究竟是谁?你姓越……难道,你是——”
“正是。”君岁宁在她说出名字前,便抢答道。
静安长公主怔了怔,随即脸颊处出现一抹苦笑,跌坐回了座位上,“难怪……”
“说吧,你要多少?”
“二十万两白银。”越庭欲冷硬道。
此言一出,厅内寂静一片,始作俑者何谓大气不敢出,算是看出来了,根本就不是冲他来的。
“什么?!”静安长公主惊得再次起身,指着他气愤道,“二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也不知哪句触碰到了越庭欲的笑点,他竟忍不住轻笑一声,“这些银子对长公主来说,应该不算多。”
“怎么不多?你不若杀了我吧,将我绑去我皇兄面前,我还真不信他能狠心处死我!”静安长公主快气疯了,但还是维持着体面的仪态,没有到面目狰狞那一步。
两方谁也不愿退让。
既然说出了这个数字,越庭欲便不会让步,况且他笃定了静安长公主的资产,远超这个数额。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在他眼里,本该如此。
更何况,她库中的至少一半家财,都非正规来路。
而静安长公主呢,也觉得自己很正常,受了封的公主或亲王远在封地,有多少可以规规矩矩的,不发财的?虽没有中央实权,但在封地还是可以体体面面、逍遥自在,跟土皇帝似的,历任地方官员都得孝敬着,底下人捧着敬着,恨不得把好东西都搜罗来送给她。
可这都是极其正常的,谁把这放明面上来说啊!
君岁宁见双方僵持,她的目光转到趴在那儿装死人降低存在感的何谓身上,此人仗了势,又极其自卑、小心眼,将君尧劫持后,必然忍不住教训君尧……倘若君尧身上挂了伤,这二十万两,不舍得也该舍得了。
“姑姑,我想我弟弟了,不然让我先见见他,我们是一家人,先用了晚膳再说。”岁宁体贴地说道。
静安长公主闻之一喜,以为是侄女终于转动胳膊肘了,立马道:“晋阳说的对,来人!快去将五皇子带来!”
……
岁宁抬头,对上越庭欲转向她的视线,莞尔一笑。
约莫等了半刻钟的功夫,君尧便瘸着腿跑了进来,他因不肯换布衣,所以仍是一身显贵的锦服,只是那锦服现在却带着脏污和血渍。
“姐姐!阿姐——”
君尧一眼就瞧见了站于正厅中央的君岁宁,委屈上头,跑了过去。
他原本秀气的脸蛋,现在多了好几处青肿,“姐姐怎么才来!呜呜,我差点要死在这里了!”
君岁宁摸了摸他嘴角和颧骨便渗出的血迹,“这伤的……都要毁容了,怎么你腿也瘸了?手呢,手还能不能握笔啊……”
这一字字,一句句,像是诛心,让君尧更难过委屈了。
静安长公主却是没有料到的,“这……”
“长公主考虑如何?”
越庭欲适时问道。
眼下情形,静安长公主无奈,只好忍痛答应,“此事到此结束,但九千岁可别再以同样的把柄,来威胁我了!”
目的达到,几人便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就这半个时辰内,失去了二十万两,静安长公主心痛得无以复加,也没心思再留他们用膳。
何谓也没有被带走,仍旧留在了长公主府,只是经此一事,他恐怕是好过不了。
马车上。
君尧郁闷地坐在角落中,拿着一面小镜子照着,手指轻点着伤口,时不时发出几声嗷呜声,然后又不服气地告状,“阿姐,等回京你帮我跟父皇说说呗,诛了那货的九族!”
君岁宁拍了拍君尧的肩膀,又引来他忍痛抽气。
到现在,他还不知,自己一身伤换来了二十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