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危的脸色有片刻的不自然,他什么都没说,君岁宁却好似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不一般的信息。
也许,是她从静安郡离开后的一个月里,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
若真成了,倒也是一桩喜事。
*
天边渐渐亮起微光,女子身着大红色嫁衣,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在清晨微光中更加醒目,她容貌艳丽,眉如远山,眼角含情,盼顾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风情,而眉心的桃色花钿,更是将她的美衬托得更加妖娆。
层层叠叠的银色珠宝闪着光亮,如点点繁星璀璨,只是在路途颠簸中显得有些凌乱。
此时,女子静静坐在树前,眸中仿佛含有一池秋水,她轻轻咬着下唇,好似在忍耐着疼痛。
“小柳,过来一下。”梁危唤道。
柳百户忙得很,还没止住男孩身上的血,忙道:“来了来了。”
“那是谁?”越庭欲注意到了柳百户身边的小人,走了过去。
“指挥使,这是在草丛中发现的,一个孩子,性命垂危。”柳百户回答道。
“先给他治疗。”越庭欲发话。
柳百户点头,继续为男孩处理伤口,将他身上的碍事的衣物脱去,用草药敷住他的伤口,然后用纱布将几处伤口包住。
岁宁从自己的马背上取下水袋,走到了柳百户身边,“我还有些水,他看起来应该很久没吃东西了。”
趴在地上死气沉沉的男孩听见有水,抓着杂草的手指动了动,嘶哑的声音自他干涸的嘴唇里发出,“水,水……”
果然是要喝水的。
君岁宁蹲下身,正想着怎么喂男孩喝水,便见一旁冷漠的越庭欲上前二话不说将男孩扶起,让他也靠在树边,然后托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君岁宁见状慢慢将水袋里的水倒在男孩的嘴里。
“不能给他喝太多。”柳百户提醒道。
闻言,君岁宁便见男孩的喉结动了动,于是收起了水袋,“他身上的衣服是没法穿了。”
“我有。”越庭欲起身,准备去拿自己的包裹。
见状,柳百户立马起身,“指挥使的衣裳大,还是让孩子穿我的吧。”说着,没等回答,便径自跑向了自己的那匹马。
开玩笑,下属在,哪里能让大上司出手啊。柳百户深谙这些道理。
君岁宁守着小男孩,目光却总是朝着越庭欲瞅去,只见他侧着身,不看自己一眼,她的声音闷闷的,“我好不容易才追上了你们,你都不看我一眼。”
语毕,便听一道浅浅的叹息。
她低下头,男孩喝完水又昏睡了过去,还没清醒,这叹息是越庭欲发出的,随后眼帘中出现了越庭欲的黑靴,他清冽的声音自上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