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这些年从未有一个人来不需要通禀,便是陛下和太后来了,自然不能阻拦,但他们还没有迈入东宫大门,就已经有人通晓了殿下。
沈羲和是个例外,这是萧华雍对她完完全全的不设防。
入了内,问清楚萧华雍在何处,沈羲和直接走过去,就听萧华雍道:“杀了。”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没有她在面前,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透着掌控人生死的威严。
既然他对自己不设防,沈羲和也不做避让,给珍珠使了个眼色,让她留在外面,自己挽着披帛,步伐平稳迈入屋内。
萧华雍抬眼见到她,沉着的面容转瞬不翼而飞,他站起身就大步朝着她走来:“呦呦,我等你多时,快来,我们一道用朝食。”
“昭宁已经用过。”沈羲和还是按规矩先给萧华雍行了个礼。
明明看准了他们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可她才刚刚屈了一点膝盖,他已经到了近前,扶住了她的手,握着她的手就不放开。
沈羲和挣了挣:“殿下,松手。”
“不松。”萧华雍硬气道,“这是惩罚呦呦与我生分,你日后见我若是再行礼,我便这般牵着你的手不松。”
“殿下,你可知何为礼?”沈羲和恼怒地问。
萧华雍含笑作答:“礼,敬也、重也、纪纲也。”
“殿下既知,便应守礼知礼。殿下是储君,一言一行更是万民表率。”沈羲和沉声道,“故此殿下更应当重礼法,行礼仪。”
“呦呦见了西北王与世子也会行止有度,礼仪周全么?”萧华雍反问。
沈羲和:“父女,兄妹之间,亦要守礼知礼。”
“那多无趣?”萧华雍牵着沈羲和到了食案之前,“诚如呦呦所言,我身为储君,一言一行皆为表率。故而我对着百官、百姓皆要持礼,不容半分行将踏错。可礼仪规矩最是累人,我也想有个人能让我随心所欲些,让我可以肆无忌惮些,为夫分忧,乃为妻之责。
我知晓呦呦恪守礼法,也将礼教融入骨子,自觉不是累赘。要让呦呦为我而改变,绝非一朝一夕,这才让呦呦早些适应。”
沈羲和不可置信看着他,他竟然说他不但不改,还要日后她为他改变。
“呦呦,我盼着我们日后能有一个家。”萧华雍不等沈羲和开口,拉着她坐下来,松开她的手坐在她旁边,“何为家?讲爱不讲理,容情不容法,随心自在,其乐融融。
风光也好,落魄也罢,相依相伴,朝夕不离。
免我孤苦,免我忧虑,免我疲累,免我作伪。
一个归宿,一个有你便是我心安之处。”
他的声音轻柔缱绻,情真意切,沈羲和听着竟然不由浮想联翩,一些温馨向往涌入脑海里,交织成画面,令人憧憬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