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沈羲和不是看不到,却仍旧选择亲自动手,从未想过如他一般借旁人之手。
绝非沈羲和没有这样的胆量和才智,亦或者没有这样的能耐促成,只是她素来行事之风。
她好似不喜与人为伍,也不喜与人为敌,更不喜与旁人过多纠葛,她只会凭一己之力,不是逞强亦不是孤勇,好似刻入骨子里的行为习惯。
令萧华雍不解,举凡会形成这等行事作风之人,都是独行于天地间,残酷与冷漠让他们学会凡事只信自己只依赖自己,不对任何人抱有一丝希望。
按理而言,沈羲和是沈岳山与沈云安娇宠长大,怎会养成这等令人心疼的孤冷?
沈羲和微微一怔,垂下蝶翼般的长睫:“阿爹与阿兄常年在外,我若有求,他们自是会满足于我,可我本就是他们的拖累,只得尽可能亲力亲为。”
她年少时,沈岳山与沈云安很少能见到,烽火狼烟,外敌不止,战乱难终,她总是看到他们一身铮亮铠甲出发,挂满鲜血而归。
诸多所需每每堵在喉头,不敢亦不忍开口,只得慢慢自己筹谋,渐渐习惯了大事上,不劳旁人。
“不过你提醒得是,我这般不好,日后会改。”沈羲和自然也有缺陷,只是没有人提出来之前,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罢了。
因为她积极认错并且说会改,萧华雍到了喉头的话也只得咽下去,他郑重地握住她的手:“呦呦,望你能记住,你是我的妻,我知你不是依附儿郎的女郎,但也盼着你依靠我,信任我,我与你父兄不同,你父兄肩上有国之门庭要守,我却能全心全意为你筹谋。
自然,我但凡对你有所求,亦会无所顾忌宣之于口。”
自这一刻起,开始习惯且记得自己身后还有个人么?
这种从未有过的想法,在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瞳时,莫名令沈羲和觉着似乎并不那么难以接受,她眸光温和:“好。”
萧华雍喜欢沈羲和这一点,她直白坦荡,也愿意顺从内心,不欺人亦不自欺。
大概是时间紧迫的缘故,当日下午登州百姓就大量蠢蠢欲动,各地村民果然联名请求陛下大赦后宫,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仿佛早有安排一般。
萧长彦看着城内跪着的一片百姓,将街道填满,一眼望不见尽头,只得将联名书送往行宫,与此同时,不动神色抓到了一些打头之人,经过一番严刑拷打,竟然查出来这些人是昭王萧长旻的人。
沈羲和也就知道了,萧长卿寻到的替罪羊是萧长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