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能,他们失踪的事,肯定会成为联邦的头等大事。除非我将飞船所有人都杀了,或者扣留,不然,这件事早就瞒不住。”
尽管恐怖的王族和浅红色头发的男人都是德克斯特,但在普通人的眼中未必分清楚。
朱迪听得出来朱利安的松动,总算松了口气。
但这种事也不是一蹴而就,朱利安看着时间,没再继续留着他们,而是请哨兵虫族送他们出去和其他人会和,免得失踪太久,让飞船上的人起了疑心。
等洞穴里只有朱利安一人时,他的脸色显得有些沉郁。
埃德加多闻到了熟悉的,有点苦涩的气息。
他的口器终于忍不住裂开,从人类的喉咙处撕开皮囊,一根粉/嫩的触须生长出来,绕着朱利安的脖颈爬行了一圈上下磨蹭着。
这冰冷的寒意,叫朱利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一下子从沉思里回神。
喉咙隐约的窒息感让他不太舒服,发出一声奇异的呜咽声,但很快被他吞下,不自觉捂住了嘴巴,“你在做什么?”他闷闷地说道。
“舔朱利安。”
埃德加多诚实地回答。
朱利安:“……啊啊,把你的舌头收回去!”
舌头?
埃德加多奇怪地露出了自己的舌头(人类的那根),然后发现它是站在朱利安的后面,他看不清楚,于是非常认真地把舌头蔓延了出来,吐到了朱利安的面前。
朱利安:yue!!!
他几乎跳起来,“别凑过来!”
埃德加多委屈,含含糊糊地说道:“这是舌头,之前不是舌头。”
朱利安真的不愿去想象那根舌头到底是怎么伸展的,他胡乱摆着手,推拒着埃德加多让他把那根舌头收了回去。
他的神经真是被锻炼了出来……至少只是头皮炸了一下,不至于惨叫连连。
朱利安等眼前那根可怕的舌头消失后,有气无力地扒拉了颈子上的触须,“这是从你的口器里钻出来的触须,和舌头有什么差别吗?”
埃德加多认真地反驳,“人类的舌头闻不到味道。”
朱利安:“……行。”
但他还是嫌弃这触须,干巴巴地说道。
“湿/漉/漉得难受,快点起开。”
埃德加多更委屈吧啦,哼哼唧唧地说道:“朱迪在,阿方索在,朱利安和他们说话,不和埃德加多说话。”
朱利安微愣,“你还记得他们吗?”
埃德加多:“记得,研究员。”
提及他们俩,埃德加多的语气有些怪异。
那是一种纯然不在意的空洞,以至于带着一种非人的冷漠。
朱利安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讨厌他们?”
埃德加多的触须漫不经心地在朱利安的身体滑动。
说话时,仿佛人类的声腔和虫族的发声器一起振动,带出了宛如双重奏的音律,“a不讨厌他们,朱利安喜欢他们。”
这只曼斯塔对普通的人类没有看法。
这个问题,就像是在问一个人怎么看路边的树?
人会不会去恨一棵树?
这个问题是不是显得略微奇怪呢?
虫族当然不会对食物有看法。
朱利安在安心的同时,更感到一种无名的担忧。
他谨慎地,轻声地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埃德加多僵住。
不只是它,连带着它释放出来的触须,都瞬间软趴趴地耷拉在朱利安的身上一动不动,就跟突然死去的蛇一样。
它扭捏着,慢声细语地说道:“不是瞒,没想好怎么和朱利安说。”
嘎吱嘎
吱,是诡异变化的声音。
而后是那些黏糊糊,湿哒哒的触须收了回去。
一只缩小了身形,大概有一人高的虫族从后面爬了过来,它看起来就像是之前的代号a缩小版,只除了复眼是浅灰色的,带着诡谲幽深的气息。
埃德加多直起上身,显得愈发高大。
嘶鸣夹杂着翅膀的嗡鸣振动,它说:“虫卵在发育,但朱利安的身体,还没有适应。”它的声音里,古怪的嘶嘶越来越强烈,好似变成了一种回荡。
朱利安干巴巴地说道:“什么叫我的身体还没有适应?”
他的手不自觉地去抚弄小/腹,但那微鼓的弧度,又让他好似被烫到一样下意识甩开了手。
“难道还有什么产前护理吗?”
他试着开了个冷笑话,但因着朱利安的声音太过干涩。
听起来,带着难以言喻的沙哑和恐惧。
他闭了闭眼,重新睁开,冷静地说道:“埃德加多,把话说清楚。”
埃德加多趴下来,四只复眼一起盯着朱利安,倒映着磷银叶石的璀璨,那好似流转的星河,盘旋在虫族的眼睛里。它的翅膀微微挥舞,些许漂亮的鳞粉散落下来,覆盖在不知何处打磨的地板上,带着亮晶晶的粉。
“朱利安的生殖腔,还没有打开。
“要,完全打开。”
虫子呢喃着,接连不断地吐出更加恐怖的字句。
…
回到人类聚集的营地外,不过刚刚两个星刻的时间,朱迪和阿方索刚取得了飞船上其他人的信任,就看到舱窗外有掠过的暗影……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跳到门外,一个靠近舱窗。
阿方索缓慢地打开舱窗的颜色变换,那窗一下变得透明起来,露出了飞船外的人。
——是朱利安。
阿方索松了口气,试图摸索着从内部打开窗。
这是飞船停下来后,乘客可以从内部执行的操作。
窗外的朱利安的手指狂乱地捋过自己的头发,带走了原本扎起的发绳。散乱的微卷长发滚落下来,衬得皮肤愈发冷白,令他更如一株妖冶的曼陀罗花。
他虚弱地开口,“朱迪,我想尽快进行身体检查。”
阿方索刚想回答,却愣住。
一种奇怪的感觉,阻止了他要掰下的动作。
舱窗分明没有打开,但这声音,是怎么传到他的耳中?
外面的朱利安和刚才的模样有些不同,他看起来过分惨白,蓝眼睛带着点神经质,正频频地留意着背后,那种略显惶恐的感觉,却让他带着难以形容的脆弱美丽。那种蛊惑从骨髓里蔓延而生,好似以他的精神为食,越是疯狂脆弱的时候,便越发流露出一种摄魂心魄、张扬艳丽的妖异。
瘦瘦高高的男人从来没有一次觉得自己的声音这么难听,“你是……朱利安?”
外面到底是人,还是,不是人?
这真的是刚才的朱利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