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异常 (一)
第一次吸收阴气也好,第十次吸收阴气也罢…....
不管是韩易第几次吸收阴气,都会让他产生一种由内而外,油然而生的畅快感,就如同在三十九度烈日炎炎的夏天,吃了一根雪糕那般让人满足。
“至于这「妄非天」…...”韩易看着眼前的这张绘有人体经脉图以及文字注释的画卷,面上浮现出一丝犹豫。
经过血钱的这么一吸收,他已经确定,这个秘术,不,这个邪法绝对是一种歪门邪道!
他在迟疑,要怎么处理此物。
沉默了一会儿,韩易还是将此物放回了箱子,深深的埋在柜子最深处。
不管怎样,这件物品终究是白跃愁留下的,自己也无权横加干涉。
再说,缺少了最关键的药引和血钱,「妄非天」就是一种无用的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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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
清晨,天色白净,像是七八个月大的白胖小子,惹人喜爱。
啪啪啪!
随着内务堂堂主最后一句话说完,跟随其后的长老,黄泽长老也赫然其中,纷纷鼓起掌来。
而在一旁围观的韩易,亦是和蔡昱、林平、王动几人跟着大流,面无表情的用力鼓掌。噼里啪啦!
鞭炮声,声声炸起,有黄色火光炸裂,硝烟浓厚,大红色纸屑漫天飞舞,像是在期盼着新一年黑市的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橘黄色光亮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显露出来的是一张张带着笑意的笑脸。
开市大吉,大吉大利!
随着内务堂堂主,和黄泽几位长老的离开,黑市,也就正式的开始营业了!
可韩易的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他对于黑市开业此事,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心底感到有淡淡厌恶,倒不是讨厌开市典礼的过程繁琐复杂,而是…....
他扫了一眼,面前围观的一众牙人老板,以及,在旁边的大门前,一辆辆蒙着黑布的马车牛车。
一辆辆的马车牛车,沉甸甸的,压得灰白地砖有些微微颤动,正拉着覆盖着黑色篷布的铁笼子缓缓移动。
这些车辆排列成队,显得很长,最前方的一辆停了下来,几个持刀的外门弟子大步上前,掀开黑布,露出里面的女人孩子,外门弟子数清,点明后,详细的在登记册上记录下了数量,价格,和要收取的税金。
轻风吹过,带来的不是什么泥土花草的芳香,而是一阵阵低啜的哭哭闹闹的声音,随着黑布合上,哭声再次消失。
伴随着的是一窝蜂的人,这些人屁颠屁颠地跟在牛车后面,好似追逐腐肉的秃鹫。
韩易知道那些人,他们是一个个身价不菲,腰包鼓鼓的牙人中介,这几年,都在买卖活货上,发了家。
风再次吹过,露出其中靠着铁笼麻木静坐的人影。前一段时间,黑市闭市,‘货物’积攒了多天,再加上这是开市第一天,必然会有不少平时被藏起来的‘压箱底的好货’放出。
这些日子,牙人中介手头上也攒了不少订单,这会盯好,待会直接购买,一来一回,又能挣不少钱。
“听说了吗,外面大雪封路,商路断绝,外面好几家土堡商行都破产了…...”韩易身旁的蔡昱舔了舔嘴唇,意有所指地说道,“这次,可真的来了不少‘好货’…….”
韩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辆高大的牛车进入视线。
牛车上,有一个两米多高的笼子,黑色铁笼子上有一道小门,数道黝黑的铁索紧紧的捆在上面。
而笼子里面,坐了一个面容精致,楚楚动人的女子。她只披着一身雪白狐裘,堪堪能遮住上半身,其余部位没有任何遮挡,同样,她的下半身也是露着两条修长纤细的雪白大腿
此时,她紧紧的用双臂抱住双腿,头颅死死的低下,生怕有一点动作,就会春光大泄。
黑色铁笼,雪白美人,铁链捆绑,再加上若隐若现的肌肤,极度反差刺激之下,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火气上涌。
此时,这辆牛车后面,跟了最多的牙人中介。
“那是「白马镖局」的大小姐…...”韩易耳旁,蔡昱的声音继续传来:“听说他爹为了保护镖物,死战不退,被贼人给杀死了……”
“于是,镖物丢了不说,还得赔上去一大笔违约金,苦主找上门来,白马镖局的地皮,商铺卖了都不够赔偿的,只好把这大小姐拿出来卖了,当作抵债…....”铁笼里女子双目无神,眉眼间全是茫然,正呆呆地低头看向脚下,就如同她的未来一般,满是灰暗和凄惨。
韩易微微侧目,心中轻叹一声,不去看她。
这就是韩易对黑市感到厌恶的原因!
在黑市里的这些日子,他早就对赤炎宗的盈利方式,了如指掌。
第一,是进黑市的入市费,不管是个人卖家,还是店铺老板,只要想在黑市里买卖,就得交钱!
当然,这里的买卖东西,无非是些武学功法,妖兽资源,甲胄弩箭等等明面上禁止售卖的违禁品,这其中有真有假,良莠不齐,交易的时候,完全看你的眼力见。
第二,就是“活货”了,这里的“货物”,由那些牙婆、牙郎专门送来,专门登记‘货物’特征的,这里,才是黑市利润的大头!要知道,售卖“活货”,不仅要有入市费,还要额外缴纳人头费,人头费是交易完成后缴纳,不多不少,正好是卖价的一半!
这也因此,黑市的繁荣,给赤炎宗带来了不少的好处。
“这娘们,可真好看啊!”
“是啊,这大长腿,这小蛮腰,嘶…...”
“可惜了,白马镖局的马远震,也算是个人物,家眷却落得个这个下场…...”
韩易快步离开此处,朝大门里面的值守屋子走去,离开的时候,依稀还能听到路人议论的声浪。
里面包含着各种情绪,有可惜,有下流,有贪婪,有嘲笑…....
他们都对这种现象感觉理所当然,没有一个人对此感到质疑。“这个世道啊…....就是如此的残酷……”
韩易坐在亭子里的躺椅上,心中叹了口气。
那位白马镖局的大小姐,本是鲜衣怒马,锦衣玉食,高高在上吧?
可能依仗的人一旦没了,她的身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时节,天气寒冷,他本来想去内门弟子值守住的小屋,但走到门前,他又掉头离开,选择到一边的亭子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