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虎大威与杨国柱对视一眼,悄摸的扯了扯卢象升的衣袖,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卢象升皱了皱眉头,停下了脚步。
虎大威黑脸笑笑,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张世康道:
“卢大人,这张提督是个妙人呀,竟如此得天子宠溺,倘有张提督帮我等,日后那杨阁部定然不敢再随意给我等穿小鞋。”
“是呀卢大人,我瞅这位小张大人对您可是信任有加,不若……”
二人意思很明白,他们知道卢象升忠君为国,但这次的战败说明了什么,光是忠君为国没有用,想忠君为国,还是得朝中有人。
说完了这话,虎大威二人都不敢再多言,他们当然了解卢象升的脾气,那些人又不是没对卢象升抛过橄榄枝,若是想结党早便结了,可二人还是想尝试一下。
若是往常,卢象升早就对他们破口怒斥了,但这次卢向升却很平静。
“张大人前些天就说过,我等以后,只管上阵杀敌,再不必担忧他人背后使坏。
尔等莫看张大人年纪轻,此子说话虽鲁莽,然在大事上却从不犯浑。
我想,陛下也是因此,才如此器重张大人。”
卢象升说罢便不再理会两个部下,他并不认为这是结党或者投靠,他们二人只不过是奔着同一个伟大的目的——中兴大明。
如果非要有个称呼,按照张世康的话讲,他们就是同志了。
同志,同志,同样的志向,张大人确实是个妙人啊,竟然能随口想出这个词。
虎大威和杨国柱闻言乐的嘴都裂到了后脑勺,他们才不会理解什么叫同志,他们只知道自己以后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怪不得张大人喝酒都要带上他们,原来已经将他们当作自己人了,嘿嘿。
张世康将酒宴定在赵县最好的酒楼春风楼里,虽然是赵县最好,但其实跟京城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就连周扒皮的陈家酒楼都不如。
说起这陈家酒楼,自打被他将掌柜、大厨打包带走之后,听说周扒皮当场气晕。
后来据说又去找崇祯老哥评理,最终却不了了之,周扒皮气急之下竟然一把火将那酒楼给烧了。
这还不是最骚的,他老爹给他的信里说,这厮烧了酒楼后又后悔又心疼,卧病在床半个月,可惜还是没死成。
味道虽然不如京城,但也比军营里好太多,招呼众人动筷子后,张世康也不客气,当即大吃起来。
他吃了个鸡腿儿,又夹红烧肉,表情倒是不着急,但也不说话,只是示意众人吃。
王承恩倒是笑笑,偶尔夹一筷子,卢象升则静静的坐着,偶尔喝口茶水。
虎大威和杨国柱就没那么淡定了,桌上的美味早已调动他们的味蕾,可却只是像个书生一样,小心的夹菜,偶尔吃上一口,还不敢一次夹的太多。
他们是粗人,他们自己也知道,但却怕别人知道,尤其是他们的大靠山张世康。
京营的孙维藩也在,不过这厮却不客气,张世康嘎嘎乱吃,他乱吃嘎嘎,反正各吃各的,先吃饱了再说。
这是京营的传统。
嗝~
差不多一刻钟后,张世康打了个饱嗝。
“我说你们二位,在我这儿装什么秀才,再不吃可就都便宜了怀宁侯了,莫客气,本提督最讨厌客气。”
张世康擦了擦嘴调侃虎大威两人道。
两人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大靠山都发话了还有什么可讲究的,随即与孙维藩开始了战斗。
张世康吃饱了饭,随即便谈起了正事儿。
“王公公,赏银和抚恤银决不能马虎,陛下究竟怎么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