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姐呀,小的是有难言之隐呀!不过日后小姐会明白的。”
裴纶模棱两可的回答,令柳如是更纳闷了,但她向来尊重他人的隐私,即使是仆人,人家不想说,她也就没多问。
“民间还流传着大元帅的诗呢。”裴纶又道。
“诗?我听闻那人只是个纨绔公子,也会作诗吗?”柳如是好奇道。
裴纶这就老大不高兴了,反驳道:
“这江南还传闻大元帅胡作非为、陷害忠良、中饱私囊呢,怎能听到什么就信什么,你说对不对呀小姐。”
“他作了什么诗?”柳如是没有回答裴纶略有些无理的询问,而是继续追问道。
“小的想下啊,叫什么来着,哦,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对,就是这个!”裴纶想了想道。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柳如是喃喃的嘀咕道。
身为才女,她当然明白这两句诗的意思,千夫指,说的不正是天下士绅们的指责吗?
可这样一个国公府的公子哥,真的会为天下可怜的百姓甘愿俯首吗?
这根本就说不过去。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这当是上阙,下阙呢?”柳如是追问道。
裴纶一摊手。
“没了。”
柳如是皱了皱眉,作诗怎能只作两句?
“你如何看待此人夺士绅之土地分给百姓这件事?”
“回小姐说,小的刚才已经说了呀,大元帅为我等小老百姓做主,是天下万民的大幸。”裴纶回道。
“可这同样是士绅的大不幸呀,士绅又犯了什么律法?”柳如是几乎是将钱谦益的反问照搬了过来。
裴纶闻言怔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便答道:
“小的听一个大人物说过,朝廷倘若不夺,便是百姓们自己去夺。
咱们之所以将那些人称之为反贼,那是因为反贼还未成功,一旦他们造反成功,便不是反贼了,便是一个新的王朝。
士绅有多少人?百姓又有多少人?
舍小家,为大家,又能保全社稷,叫小的说,大元帅乃是国朝柱石!”
裴纶一提起大元帅这三个字,双眸都露出不经意的敬意。
“你如此说,是因为你乃无地之民,是以站在自己的角度来考量。”
“可江南的这些官老爷们,之所以说人家坏话,不也是因为他们是有地之人吗?
那位大人物还说过,屁股决定脑袋。”
对于柳如是的反问,裴纶几乎都没有犹豫。
“你说的这个大人物是谁?”柳如是抓住了核心。
裴纶再次摊了摊手。
“嘿嘿,小的也知不道呀!都是听人家说的。”
柳如是盯着裴纶仔细看,而后略显清冷的道:
“你不像个家仆。”
“小的就是个家仆呀!”裴纶一瞪眼。
“不,你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