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灯的尸身已经焚了灰,她去也没用啊。
如意拉过她的小手摸了两把,笑嘻嘻地道:“去借了两把刀。”
两把刀?
拂满听不懂,沈岐远却是哼了一声:“你当刀是那么好借的,柳太师能从一个七品县令爬到太师的位置,岂能是昏庸之辈,就算一时被你唬住,再过段时日,他也会察觉到不对。”
“察觉到不对又怎么了?”她抬起下巴,指尖骄傲地点了点自己的唇角,“到那时候,他与贺泽佑早已是水火不容。”
柳太师忙中出错,妄图对贺泽佑动手,贺泽佑再荒唐也是行伍出身,必定能活下来,然后去敲宗正衙门的鼓,要沈岐远替他做主。
可就算是亲身经历,以柳太师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贺泽佑多半只有口供没有证据。一旦没有证据,沈岐远便不会定案。
在柳太师眼里,柳如意定会逃藏去护着她的宁远侯府,贺泽佑握着他的把柄,时刻会让他不可翻身,他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置贺泽佑于死地。
而在贺泽佑眼里,柳太师固执要杀他,宗正又无法替他做主,他该用什么手段才能保住自己的命?如意眸光潋滟,笑着拍手:“人间真是有趣。”
“人,人间?”拂满更听不懂了。
脸蛋被捏了捏,面前这人长眼温柔地与她道:“你不用担心别的,新菜式可学会了?”
提起这个,拂满站得都直了些:“就,就这五日,我学,学了十三道菜。”
连大厨都说她有天赋。
如意眼眸亮了,倏地起身抱着她转了个圈,笑着夸她:“你真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姑娘,以后这酒楼的生意可就看你的了!”
拂满被她夸得很不好意思,眼里笑意却是多起来:“好。”
说来也是奇怪,就年纪来说如意或许是还小些,但拂满对她却是很依赖,从她清澈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影子的时候,拂满就觉得还是可以活下去的。沈岐远轻咳了一声。
如意放下了拂满,问他:“大人还有话要说?”
“没有。”他道。
没有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她挑眉。
拂满笑着松开如意的手:“我,我先去看看,看看燕宁。”
说罢人就跑了出去。
如意后知后觉地转头,不屑地睨向他:“一个大男人说话还要避着人?”
沈岐远不恼,只轻声道:“你救了拂满的命。”
“也算不上。”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那些人本就是来追杀我的。”
“不,我不是指苍耳山。”
唇瓣在杯沿上一顿,如意撇嘴:“大人这是又准备夸我善良温柔了?”
他顿了顿,摇头:“我是想说……你其实挺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