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池雨一脸铁青坐上了计程车。
沈知诚待她离开后,径直来到电话亭,从口袋里拿出传呼机,回拨了一个电话。
“阿诚,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森冷漠的笑声,带着几分讨好,压低声音道,“我刚从里面出来,急需要找一份工作,你看能不能……”
沈知诚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微凛,黑眸掠过一股杀气。
“沈星云,既然出来了,就好好做人。工作的事,你找管铭志安排就是了。”沈知诚脑海里闪现文青充满希冀的眼神,不由地握紧了拳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满道。
对方没想到他的语气那么冷,静默了一会儿,才小声谨慎道,“阿诚,管铭志给我安排了一份送货的差事,可我太久没有开车了,未必熟悉地形,你看我能不能收在厂里,要是能干个小组长之类的……”
沈知诚气极反笑了。
什么时候都有自以为是的人,明明一无是处,还坐过牢,却心比天高,上来就想做管理员?
“沈星云,我们厂里的组长都是从底层升上来的,没有一技之长,如何服众?你要么就从底层干起,要么别干了。”沈知诚毫不犹豫就拒绝他,语气里的不满也到达顶峰。
沈星云是他的堂兄弟,四年前因为殴打群架被捉进坐空牢,近日才放了出来。
陈红玉便是沈星云的母亲,大伯家的人,都是厚颜无耻,极度不要脸的。
沈知诚瞧不上沈星云,并不是他坐过牢的缘故,而是六年前沈星云给自己下毒的事,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沈知诚依然没有释怀。
沈星云要是勤勤业业,沈知诚看在两人亲戚一场,出手拉他一把,无可厚非,没想到,他却得寸进尺……
“阿诚,咱们好歹也是堂兄弟,你让我跟着底下的人打镙丝,还是计件的,岂不是要饿死我?”
那一刻,沈星云的脾气上来了,在电话那头咄咄逼人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沈知诚欠他的呢。
沈知诚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只要你肯干,我一个月给你一百块,够义气了吧。”
“呸,我妈给你做保姆都有一百块一个月,你才给我一百块的工资,你少瞧不起人了……”
沈星云将芝麻绿豆的事都翻出来说个不停,絮絮叨叨的,甚至道德绑架起来。
“你现在是大老板了,不指望你拉兄弟一把,也不至于寒碜成这样了,你都让管铭志做副厂长了,他才是外人……”
“你闭嘴。”
沈星云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沈知诚打断了。
沈知诚的眼底闪着隐晦的寒光,冷冷拒绝道,“你爱干不干,以后别来烦我。”
说完,他挂了电话。
日渐炎热的天气,连空气都多了一丝郁闷。
沈知诚来到附近的小卖部要了一盒香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内心有一股郁气排之不去。
“阿诚,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啊。”小卖部的老板跟他也相熟,笑道,“文青是个好女人,你要好好对人家。”
听到文青的名字,沈知诚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笑笑,请那老板抽了一根烟,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经过六十八号时,又听到江家里传来的嬉笑吵闹声。
夏池雨的到来,让江家充满了欢声笑语。
凭什么盗窃了文青身份的小偷,却能尽情地享受着别人的劳动成果,而被夺去人生的受害者却要装作不知情,艰难地在这个时代谋取幸福……
沈知诚从脚边捡起一块石头,掂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