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里,大家都收工,在一个公用的脸盆里洗手。
但那个高毅松很讲究,由他的阿姨单独舀了清水,用流水洗。
阿姨特意拿了高毅松骨节分明的手仔细看,看到掌心发红,再看他手腕,手腕上已经出现了几处淤青。
应该是刚刚挖粪坑时用了些力气,或者受到什么磕碰,导致皮下出血。
阿姨揪心道:
“毅松,咱们还是还是回去吧,回医院去,别在这待了,时间长了,身体吃不消的。”
高毅松一脸无所谓:
“没事,活动对身体有好处。”
“你那哪是活动身体,你那是干苦力。”
“高指导员,来打饭!”谭小絮在灶台边扯着嗓子朝他喊。
高毅松大声回了句:
“来了。”
而后又对阿姨说:
“阿姨,我们拿饭盒打饭去吧,今天先吃大锅饭。”
阿姨含着泪说:
“我刚刚看了,他们用那头野猪的猪血蒸的什么菜,看的我犯恶心,那野猪的猪血,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病毒,你还是别吃了,我等会儿借他们的炉子,给你熬点红枣小米粥,炒个鸡蛋木耳——”
“没事,他们能吃,我也能吃,我来这里是工作的,尽量不要给我搞特殊,咱们去吃吧。”
说完,高毅松转身去车上拿饭盒。
拿了两个饭盒去打饭。
来到锅边一看,果然,锅里一大盆血糊糊的东西,好像撒了葱花蒸出来的血豆腐,看着触目惊心的。
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吃法,不知道猪血还能这么吃。
汤玉梅拿了勺子,舀了一大勺要往他饭盒里送。
见他一直盯着那盆猪血看,猜道:
“指导员同志,是不是吃不惯这个?”
汤玉梅见这个新来的指导员白净斯文,一看就是家境不错的人,估计很少吃到这种粗犷的野味,不能接受也是情有可原。
汤玉梅收回勺子,又道:
“要不,我给你找点别的吃?”
高毅松伸出饭盒:
“不用了,给我吧。”
他打了两饭盒蒸猪血,又拿了几个杂粮窝窝头,给了阿姨一份。
转头想找个吃饭的地方,但是,没有。
其他人打了饭,都是在露天里吃。
有的坐小板凳,有的干脆直接坐地上,一大口一大口,吃的喷香。
这个卫生条件,看的阿姨直皱眉头:
“毅松,我们去车上吃吧?”
两人只好端着饭盒,坐到吉普车里吃饭去了。
其他人一边吃饭,一边偷偷打量这个来历有点神秘的指导员,都夸这指导员长的白白净净、宽肩窄腰,怪好看的。
谭小絮端着饭盒,找到从地里回来的常文,坐到常文身边,问:
“常文,你认识那个高指导员吗?”
常文吃了口猪血,朝吉普车望了望,摇头:
“不认识。”
谭小絮觉得,常文身为副场长的儿子,接触到的人脉比她的广,兴许能认识师部的人。
但常文也不认识。
看来没人认识这个高秘书了。
书里也根本没提到这人。
在书里面,他就是个给男主让位的垫脚石。
陈灼之所以能到师部当秘书,从此平步青云,就是因为师长原来的秘书病退,陈灼顶了这个病退的秘书的职。
书里虽然没交代这个垫脚石的结局,但是估计,能到病退地步的,应该活不长。
可能前脚病退,后脚就领盒饭的那种。
说起来,她和高毅松是同病相怜,一个用生命给男主的爱情让了路,一个用生命给男主的事业让了路。
现在好了,阴差阳错,把他们俩炮灰凑一块儿了。
在谭小絮开小差时,常文问道:
“你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吗?”
谭小絮没有隐瞒:
“知道,他原来是师长的秘书。”
常文一听这话,嘴里的猪血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师长秘书?!”
“对,师长秘书,上次我去总场那边,碰上师长下来视察,见过这位秘书。”
常文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师长的秘书,居然给你当指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