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这种字,我之前都没见过。”傅小刀道。
谢琬笑着说:“确实不太常见,我也还没见过其他把这个字用在名字里的人呢。”
傅小刀又跟谢琬介绍沈潭秋:“这是我哥,也是我老板,沈潭秋。”
沈潭秋道:“……你好。”
许是谢琬看出来沈潭秋没有交换联系方式的意思,他没有主动提出要与沈潭秋交换联系方式。三人在傅小刀不断发出的好美的惊叹里观赏完了落日,一起往民宿走去。山顶只有一家民宿,准备留在这里过夜、准备明早看日出的人只有这一个地方可去。
傅小刀本来就是个自来熟,谢琬也算健谈,两个人聊得甚是投机,约好明天一块儿去看日出。谢琬和他们一样,也是云港人,谢琬还问他们明天要怎么回去,说他是开车来的,可以把他们捎回去,但沈潭秋已经跟老冯约好了,不好毁约,傅小刀于是婉拒了。
两个人还聊到年龄,原来谢琬已经三十三岁了,比沈潭秋还大一岁,比傅小刀大九岁,但从外貌上完全看不出来,他看起来也就和傅小刀差不多大的样子。
“天啊谢哥,你完全不像,”傅小刀看了看谢琬又看了看沈潭秋,“你和沈哥一样,都不显年纪。”
谢琬笑着说了声谢谢,沈潭秋嘴唇微抿,没说话。
傅小刀已经很自然地改了称呼:“谢哥,你拍照那么好看,你是那种专业的摄影师吗?”
谢琬摇了摇头:“我不是,这就是一个爱好……我也谈不上专业,都是自己摸索的。”
傅小刀一路和谢琬说说笑笑,沈潭秋则只出两只耳朵。这家名叫雅居的民宿就在山顶上,离他们看日落的地方不远,步行几分钟就到了。
他们走进民宿的时候,前台已经挤满了办入住的人,排在他们前面的数人似乎是一起的,沈潭秋听见有几个人一直称呼一个男人为组长,应该是某个单位一些趁着周末一起来团建的职工。
雅居民宿不大,一共四层,看占地面积,一层最多也就十个房间,满打满算也就住个几十人。沈潭秋和傅小刀订的是个标间,在二楼,谢琬订的是间大床房,住三楼。因为只有四层楼,所以民宿里没有电梯,沈潭秋和傅小刀在二楼的楼梯口和谢琬分了手。
傅小刀一进门就扑到了床上,翻了几个身,他瘫在床上道:“沈哥,这环境比想象中好诶。”
沈潭秋也觉得民宿的条件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原来觉得这种村民自建房改造的民宿,基础设施和装修肯定差一些,但现在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没比云港的快捷酒店差到哪去。
傅小刀这会又拿起手机,美滋滋地看起谢琬给他拍的照片来:“咱就是说,沈哥,谢哥给我拍的这照片,真他妈的帅啊,我看着都要爱上我自己了。”
沈潭秋轻嗤了一声,没说话。
“谢哥都三十多了,长得真是一点都看不出年纪……”
傅小刀又絮絮叨叨地把刚才来民宿的路上两人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最后沈潭秋忍无可忍地打断他道:“傅小刀,你再念叨那个谢琬,我会觉得你突然弯了,爱上他了。”
傅小刀听了他的话,撇撇嘴,沉默下来。但他喋喋不休了一路,骤然沉默,让沈潭秋又有些不适应起来,沈潭秋一边谴责自己犯贱,一边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这句话对刚失恋的傅小刀来说有些太过了,就听傅小刀说:“沈哥,我现在就是想找个话题聊,想有点话说,我现在嘴一停下来,脑子一停下来,我就想到小可……我……”
沈潭秋看了一眼傅小刀,感觉刚才他眼睛里闪烁的光好像一下子都消失了,之前的快乐仿佛只是假象。
沈潭秋这时意识到,或许这次短暂的出游,对傅小刀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什么都没改变。沈潭秋绞尽脑汁,但最后出口的话还是硬梆梆的,听来甚至带着点指责:“……你早就应该跟她说的。跟她表白之前就该告诉她。”
傅小刀揪住自己的头发:“我做不到,沈哥……不可能有人做得到。换作是你,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你在追求你喜欢的人,你做的第一件事……你会……你会……是告诉她,你坐过牢吗?”
沈潭秋没有喜欢过别人,更没追求过别人,没办法设身处地、推己及人,于是他再次选择了沉默。
正在这时,窗外传来了民宿老板的喊声:“客人们出来吃饭啦!吃饭啦!”
傅小刀闻声,在床上扭了扭,怏怏地说:“沈哥,你去吧,我就不吃了,我没胃口。”
沈潭秋没说话,只是站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傅小刀床尾看着他。不一会,傅小刀就有点遭不住,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跟在沈潭秋后头跟他一起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