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上次吸毒已经是差不多大半年前了,换作是我,我压根就不会承认我吸毒了。大半年,即使是毛发检测,也无法检测出毒品反应了,这不是把自己摘得更干净?他看起来很真诚。”
“……ok,fine,你说服我了。”
詹素华啧声道:“那这么一看,这个董良工真是个犊子啊。拈花惹草,遍地开花,左拥右抱,三心二意,朝秦暮楚,脚踩不知道多少条船,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利用职权地位,职场性骚扰下属,还爱冷暴力别人……这都算了!但他居然骗恋人吸毒!”
“如果说,孟超还算是自己猪油蒙了心,这李永旺也太无辜了,真不敢想象,如果李永旺真的听了他的话会怎么样。应该就会和孟超一样……深陷泥潭、无法自拔了吧。”
“是啊……”谢琬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一会回去仔细查查李永旺的家庭背景吧。”
詹素华有点不解:“你不是说他说的很可能都是真的吗?怎么还要查他?”
“你还记得储光耀的家庭背景吗?”
詹素华想了想:“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家里很穷,兄弟姐妹四个,是家里的老大,两个妹妹为了供他读书早早辍学,早年丧父,现在家里还有八十四岁瘫痪在床的奶奶和十二岁的弟弟需要供养。”
詹素华说到这,有点明白了:“你是怀疑,董良工是有意挑选一种类型的男人作为目标的吗?我懂了。”
谢琬和詹素华回到局里的时候,任我行正在办公室和禁毒支队的支队长何禹嗑着瓜子聊天。
“诶呦,碗儿和小詹回来了。”何禹举起手招呼道。
“禹哥。”
任我行把瓜子袋递给谢琬和詹素华:“那健身教练,问出什么了?”
谢琬说完,何禹问道:“我问一句,这小哥说,当时这个董良工是骗他说毒品是壮阳药,那说明董良工给他吃的毒品也是药片状的……考虑到董良工给孟超的毒品就是麻/古,给那个小哥的很可能也是□□,对吧?”
谢琬点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何禹捞起身后的证物袋:“这个是我们在孟超家找到的那瓶麻/古。”
谢琬接过来看了看,发现这看上去像是个药瓶,瓶身贴着足以以假乱真的标签,上面写着盐酸小檗碱,标签上还有性状、适应症、用法用量。
何禹说:“看着和真的黄连素一模一样吧?里面的药片也跟黄连素长得像到黄连素他妈都分不出来的程度。最关键的是,一个月前,我们查获过一批一模一样的麻/古,”何禹又拿起另一个证物袋,“就这个。只不过那一批药瓶上贴的标签说自己是维生素b2,但里面的东西是一模一样的。”
谢琬咬字有些用力:“一模一样?”
何禹肯定地道:“一模一样。从形状、大小、甚至添加的香精、色素,□□的含量,都一模一样,基本可以认定是同一批次……或者说,是同一批人制造出来的产品。”
谢琬晃了晃手里的证物袋,“这一批‘b2’,禹哥你们怎么查获的?”
“之前抓了一人,他一直都在同一个人那里买麻/古,但他们之间一直是无接触交易。比如通过超市存包柜、洗浴中心更衣室交易,他愿意配合,我们就让他作为我们的线人,引诱卖方交易,然后抓到了他的供货人。又顺藤摸瓜,废了好大的劲,才又抓住了这个供货人的上家。但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断了?”
“这小子叫张威,他是说什么都不肯说了。我们是摆事实讲道理,人家宁可不立功也不说了……不过可能是因为他也判到头了。觉得多蹲几年也就那么回事了吧。”
“他要怎么判?”
“他放毒品的地方,我们搜出来一万多颗麻/古,再算上他卖出去的,三万多颗,死刑不至于——他没交代自己的上峰,但是下家还是交代得很清楚的……而且现在不都讲究少杀、慎杀嘛。但无期没跑了。”
“所以啊,”何禹狠狠地咬开一粒瓜子,“我觉得,他们这一定是一个很大的贩毒团伙,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内部还存在洗脑的情况,高层级的人捏着低层级的人的把柄……不然这小子没必要这么拼命地保守秘密啊。哦对,我们尝试找过张威的老婆孩子,但没找到,这小子说不知道他老婆孩子在哪。鬼才信。”
“所以禹哥你是怀疑,董良工可能和你抓的这个人一样,和一个贩毒网络有所关联?”
何禹点点头。
任我行道:“技术中队跟我说,使用孟超说的那个手机号的手机,最后一次开机就是在灵境山,现在定位不到号码了,估计凶手是把卡抠下去了。也就是说,董良工确实带了另外一只手机到灵境山,然而我们只找到一只手机。碗儿,你的猜测是对的,凶手拿走了董良工的手机。”
“还有一个线索,我今天上午去调了一下董良工小区内部的监控,和预想的一样,黑灯瞎火,啥也看不清。但有个意外收获,”任我行对左琛道:“小左放一下。这是董良工住的那个单元单元门门口的监控。”
左琛点点鼠标,谢琬弯下腰去看,因为大雨,尽管董良工家的单元门是有门廊的,但摄像头上还是沾了不少雨水,画面有些模糊。
而在这模糊的画面中,那个穿着黑色雨披的男人走近了,他走到门前,抬起手,放到门禁卡刷卡处,随后,他拉开大门,进门了。
谢琬直起腰,喃喃道:“……他是用门禁卡刷开门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