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珩和我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彭爻的话,将苏荷潜意识里一闪而过的怀疑,再一次惊动起来。一阵阵刺痛疼在心口;一阵阵痉挛现在脸上——苏荷感到心潮激荡,一种挥之不去的孤独感,尽情摆布着她。
“你这是什么表情?”彭爻近乎嘲笑地询问道,“你该不会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你是怎么栽进来的吧?”
听了这句话,那份怀疑彻底确定下来了。苏荷沉默了十来秒钟,显然方寸已乱。
“不——不——不可能。”她反反复复地说。
彭爻看着苏荷,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俄顷,他用混合着不悦和轻蔑的语气说:“苏珩是什么时候从钱眼儿里钻出来的,怎么没人通知我呢?”
“我丢失了记忆,也没见你找我通气。”
“怨不着我,这都是苏珩的主意。我也被他唬住了。我以为他出淤泥而不染,没想到他濯清涟而成精了。”接着,彭爻细声细气地说,“姐姐,别再留恋了。苏珩要是个假正经,你俩的事儿兴许还有斡旋的余地,可他偏偏是个真正经。他不好色、不贪财,他爱的是望江,我们永远不可能争取到他。”
看得出来,苏荷搞不清他在说什么。她试着回想——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你不记得了吗?你不许他交女朋友,不许他跟女人说话。”彭爻嘴角渗出一丝病态的微笑,“跟他交往稍密的,无论男女,都没有好下场……”
听到这里,苏荷几乎已经调动不起自己的思绪了。她想说些什么,但不知何故,半个字也支吾不出来。
彭爻抓住时机,轻声地,一字一顿、字字分明地问道:“你半分余地都不肯留。那么……他对你的好,究竟是在监管你,还是在报复你呢?”
苏荷听着,看着,空想着,而后突然爆发出神经质的、连续不间断的大笑。切齿腐心的怨恨,分明在她眼里闪烁着。
“这么多年不见,你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白痴。”笑声戛然而止,她阴沉着脸说道,“你想撺唆我杀了他,然后再弄死我,对吗?”
这一情况出乎彭爻的意料——他以为苏荷记起来了,没想到她照旧全然不记得。沉默持续了一分多钟。
“你不记得苏珩……那……那个人呢?也不记得了吗?人家为了你,可是舍了半条命呢!”
“谁?”苏荷如堕五里雾中。
“你差一点就嫁给他了,竟然也能说忘就忘吗?”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地下室的门又开了。玉陀螺慢悠悠地走下楼梯,在距离苏荷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想不想看看哥哥的大抽象?”他面对着苏荷,一边说,一边解裤腰带。
说时迟,那时快,苏荷霍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一刀割破玉陀螺的喉管;玉陀螺重重地砸在地上,呜呼哀哉。
鲜血喷溅到脸上,苏荷感到无比畅快。她的目光与彭爻相碰——两人眼中灼灼烈火——像是要把一切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