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来到青云观的。她竭尽全力想要想出个究竟,可脑中升起的雾霭,压得她精神极端疲劳,几不欲生。
正鹘突间,雷梦羍渐行渐近,须臾已是咫尺之距。
“你的头发……怎么白了?”身体里腾炽的烈火未熄——苏荷的胸脯起伏不已。
雷梦羍顿口无言,只是用愁肠百结的目光盯视着苏荷的眼睛。几分钟过去了,他脸上仍是没有一丝半缕旁的表情。
“是你吗?”苏荷打破沉默,探问道。下一秒,她用肯定的语气自答:“是你。是你把我困在循环里。可是为什么?”似乎突然醒悟过来,她接着迫问道:“你不是人。你是什么东西?”
“我痴心想要留住你。”此时此刻,雷梦羍痛心入骨,“生死不变。”
“这么说……我的记忆,是你隐去的。”
说着说着,苏荷整个身体靠向雷梦羍,缓缓拥住他;雷梦羍慢慢阖上眼睛,心如刀割。
“我这样的人,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渡化我?”苏荷的头在雷梦羍怀里蹭了两三下,接着,一只手自下而上,攀上雷梦羍的脖子,“道长,我的劫,让我自己渡吧!”
雷梦羍渐渐沉沦在满怀芳香之中。突然,脖子后吃了好大一痛,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别动。千万别动。”苏荷把自己的嘴巴凑到雷梦羍的耳边,刻毒地补上一句,“我只要稍稍用力,这把刀就会要了道长的小命。”
“你想要什么?”雷梦羍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他早就察觉出了苏荷的意图。
“把我的记忆,还给我。”
“你会后悔的。”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如果……”雷梦羍略一踌躇,“与我有关呢?”
听罢,苏荷不紧不慢地移开刀具。她面对着他,再次触到他目光的一刹那,不知怎么了,心里起了变化,好像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身体里炸开了。记忆要冲出来了!要冲出来了!要冲出来了!
“你……是不是给我算过卦?”
听到这句话,一层层堆砌起来的理智彻底崩塌,完全化为泡影——雷梦羍动了感情,心甘情愿。爱情像疾病发作一样,将他全身烧得滚烫。
“贫道不才,只卜算活人气运。”雷梦羍贪婪地看着苏荷,情不能已。
“你……”
话犹未出口,雷梦羍就伸手把苏荷紧紧搂在怀中,献上他的唇,一刻不停地吻她。
苏荷登时瞳孔放大,心头不可思议地涌起一股飘然自在之感——无关风月。
记忆里,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闭上眼睛,不受控制地,尽情地、放肆地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