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生产,陈氏心烦意乱,不喜身边有人跟着,下人将椅子和必用品放在院中,扶着陈氏坐下就被她叫下去。
“有事会叫你们,下去吧。”
陈氏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菜地绿意盎然,瞧着不自觉心情舒畅。
院墙低矮,还没来得及请人修高,清风吹过,令人昏昏欲睡。
陈氏呼吸均匀,差点睡着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挣扎睁眼,寻声望去。
她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偏角,与菜地正对,菜地的院墙看不到这边,而她却能看到墙外。
李婶的出现令她不识,可她大着肚子,不敢轻易上前,叫人打草惊蛇。
她倒要看看李婶要耍什么花样!陈氏不动声色,假装不在,时刻注视李婶的动向。
李婶焦躁在墙外来回踱步,看到菜地绿油油的菜苗,忍不住狠狠啐了声。
“好啊,贱蹄子竟敢骗我,菜不是长得好好的吗?真够不要脸的,她那面相,看着就不是好货。”
李婶快气炸了,胸膛不断起伏,双手扒在墙头,双眼赤红盯着菜地。
菜苗在她眼里早就成了一枚枚铜板,是苏有容从她身上割下来的肉啊!
李婶十指抓在砖头里的缝隙里,越想越气不过。
“我不能让小贱人快活,我钱给她了,这些菜苗她也别想活着。”
李婶愤恨说完,双手撑在墙面打算翻进来,她上次就是这么进来的。陈氏听她满嘴污言秽语,气得手指发抖,见她要爬进来毁了菜园,一时间起身急了,肚子钝痛,转瞬即逝。
“你要干什么!住手,信不信我报官了。”
李婶听到人声,吓得脱手,仰倒摔下去,痛苦爬起来,看到是陈氏,嚣张气焰瞬间上身。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家只会报官?有本事你就去啊,一家子骗钱的无赖,不要脸!”
李婶破口大骂,陈氏何曾跟泼妇打过交道,自小的教养让她说不出脏话。
“上次骗我亏钱,这次又说菜苗死了,从我这儿敲诈二十文。”李婶拍了拍自己的脸皮,嘴上不饶人,“有些人啊,为了钱,里子面子全丢光了。”
“菜苗是我们重新养回来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陈氏觉得胸闷,思绪不如平日里好使,李婶不讲理,她只反驳了这点。
李婶啧啧撇嘴,轻蔑说:“呦,什么神丹妙药啊,拿出来看看,正好给大家伙也用用,让家里菜园都长出菜啊。”
陈氏不断深呼吸,小腹的疼痛让她没有力气去回答李婶,肚子里的孩子不安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想要冲出来。
大腿传来一阵温热,不停有液体顺腿流到脚腕,陈氏再也忍不住低声惨叫一声。
李婶以为她装模作样,双手叉腰,音调拔高:“别演了,还想从我这儿……”
啪嗒!
陈氏无力瘫坐在地上,撞翻身后的椅子,身下流出的不仅是羊水,混杂着鲜红的血液,而且血液越来越多,汇集成一小滩。
陈氏慌不择路朝李婶求助,声音虚弱:“救救孩子,求你。”李婶也慌了神,愣在原地:“跟我没关系啊,我都没碰到你。”
说着,连忙跑回家。
陈氏拼着最后一丝意识,朝外大喊:“来人啊!我快生了!”
正好被从私塾回来的顾行松听到,他连滚带爬过去把陈氏扶进房中。
“还愣着干嘛,去找我二哥,你们在这儿守着,我去找大嫂和娘她们!”
顾行松有条不紊安排,实际上心里早就慌了阵脚,出门差点走错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