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举人的家宅到了。
门匾上李府二字行云流水,彰显着不羁,定是出自李举人之手。
覃宛正敛眉打量,覃氏率先下了骡车,上前抓住门环扣了三下。
吱呀一声,看门小厮打着哈欠开门,一见眼前的妇人身着粗布麻衣,头戴白花,明显不是贵客,倒像是来奔丧的,便不耐烦:
“又是哪家的亲戚来打秋风?去去去!”
覃氏被这声呵斥吓了一跳,阔眉倒竖,正要反驳,却被人拦住。
覃宛笑意盈盈的上前,从怀中掏出份物什递与他:“小哥误会了,这是李家老爷托我交与贵府夫人的信,劳烦府中通报一声。”
说着从兜袋里掏出她手头仅剩的十文钱,覃氏阻拦不得,眼睁睁看着覃宛将铜钱塞与那小厮,心口丝丝抽痛。
那小厮晃荡着手中叮当响的铜板,神色颇为不屑,他在李府还没见过如此穷酸的人家,十文钱就打发他办事?
抬眼见到信上“夫人亲启”四个风流不羁的大字,不是李举人的字是谁的?只得按捺住不耐:
“既是我家大爷的亲笔信,我便去交予夫人,在这等着罢。”
说着接过信,合上朱漆宅门进府中传报去了。
门一关,覃氏就忍不住啐了一口:
“呸,摆脸子给谁看?就他也配收咱们的钱?”
这么一想,覃氏眉蜷若蚕,神色担忧:“丫头,咱莫不是受骗了,就不该投奔到这宁远县来?那日你总说李举人多么亲和心善,我看倒未必!府中下人都这般狗眼看人低,那上头主子能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