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灾民们按捺不住饥饿,揣着碗筷挤上前去。
定睛一看,青瓷钵碗里装的是清汤米粥,碟碗里摞叠着千层炊饼,后面的两三个青瓷盅碗盖起来,不知道里头装着甚,但也没人在乎。
一路逃难来就着草根喝稀水样米汤吃硬能砸狗的炊饼,早腻味了。
这姓覃的厨子不安好心,竟让他们吃这个!
转头一瞧,另一排红釉甑盆里分别是牛乳煨鸡,炸肉皮炖鸭,二色蟹肉圆,甜酱肘并一道糟鲫鱼。浓油赤酱的肥鱼荤肉,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
肉!大块的肉!
这才是他们想吃的!
前头几个稍年轻力壮的双眼放绿光,涎水从嘴角流下,还未品到味道,却高下已判!
众人一哄而上,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一路推搡,他浑身恶臭劲儿又大,旁人对他躲避不及。他钻过人群挤到前头,率先把煨的酥烂的鸡翅膀撕扯下来,连带着肥溜圆润的酱色板鸭腿一道塞进碗里,躲进一旁大口吃着,连皮带肉不嚼就下肚。
后面的人唯恐自己吃不上,争先恐后的涌上前,无人要碰那青瓷钵里头的汤粥,只想沾口肉尝尝。
秋菊在旁眼不错的瞧着,嘴角微微上扬。
就知道会这样。李举人听闻秋菊禀报外头的情况,放下茶盏,茶盖与茶碗碰撞出清脆的响声,透露出几分不确定:
“果真如此?”
李夫人抿住笑意:“是与不是,我同夫君一道去亲眼看看不就是了。”
他这夫君,还真是不跳黄河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