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被称作小猫小狗,像畜生一样被使唤。
即使被救出来,也不能重唤自己的名字么?
他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
琨阇激动万分,凝竹垂泪不语,反观一旁的覃宛倒是淡定如斯,等这兄妹二人平静下来,她才缓缓开口:
“如果你永远都知晓你是谁,就不会在意这些外在的称呼。”
“旁人如何唤你,是琨阇,还是小猫小狗,都改变不了你的内心。”
“除非……”
覃宛顿了顿,继续道:“你害怕自己会动摇。”
“害怕自己不再怀念家乡,害怕融入大燕的风土人情,害怕到甚至不愿意学习大燕的方言和文字。”
覃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为什么害怕?”
琨阇脸颊涨红,没想到他心底最尴尬最想遮掩最不愿承认的一处伤疤,大剌剌的被眼前的人随意挑破。
覃宛不等他回答,低下头,对上他猎鹰般的双眼,缓缓道:
“难道是因为,你已经逐渐贪恋大燕的一切。”
“这里物产丰饶,地大物博,百姓们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不像你的家乡南蛮,常年动荡不安,亲人离散,一生颠沛流离。”“因为物质匮乏,你的族人更蛮横不讲道理,只会杀伤抢夺。”
“你口口声声要想回到家乡,却打心底逃避那里,拒绝回去。”
“否则在昌州的时候,明明可以逃回南蛮,却为何又心甘情愿被人贩子骗来宁远县?”
“只因听说这里繁华,而你们自知身怀长技,定能在此处大展拳脚,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对吗?”
覃宛说完这些话,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直起身,将怀中准备好的契书拿出来,于两指间夹住:
“这是我覃家食肆的契书,你若签了,我保证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琨阇被覃宛一番话说的双眼通红,拳头捏住床板,几欲握碎,却半个字都未能吐露出。
而一旁的凝竹早已泣不成声,抬起头来问道:“覃,覃宛姐姐,你如何知道我们到过昌州?如何知道这一切?”
覃宛别过脸,并不看她:
“既然我有那个本事救你们出来,又如何打听不出来这些。”
其实昨夜陆修远对她说完那番话后不久,她就改变了主意,让陆修远把这兄妹二人的来历给她写下来,好让她有两手准备。